張明楷刑法學講義：清華「我們的楷哥」來一場有關正義的思維風暴

最近，身邊幾個熟識的朋友，總講和他們曾經戰鬥過的一名派出所民警，因為早年受賄4萬塊錢，在組織幾次找他談話時，都拒不承認。後來移交給監委，他在證據確鑿面前供認不諱，導致「雙開」賦閒在家，馬上50歲的人了，從此人生跌入低谷。

這個事兒談起來大家都怒其不爭：

一個是不應該受賄，莫伸手，伸手必被捉；第二，組織談話時，應該坦誠交待，爭取寬大處理，從輕發落；第三，反腐永遠在路上，老虎蒼蠅一起打的態勢不會變，建設法治的道路任重道遠。

總而言之，人作為社會的一員，必須懂法。然而，法律法條比較枯燥。好在眼前這本《張明楷刑法學講義》通俗易懂、深入淺出，作者張明楷是中國刑法學界「大神」級別的人物，極具影響力的刑法學儒家，清華大學法學院教授，是學生口中的「我們的楷哥」，所著《刑法學》教材共1680頁，近250萬字，可以說任何學習法律的人都耳熟能詳，奉為圭臬。

據說，即便是在法律圈子裡，跟着他學刑法，也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

但是，如果有這本寫給普通人的刑法普及書，沒事翻翻，學學，給自己上一道「刑法閥門」，就不會犯法和付出上面朋友講的違法代價。

01刑法學，一場給所有人的思維風暴

「我們的楷哥」開篇序言中標題明確：刑法學，一場給所有人的思維風暴。

粗看感覺有點誇張，心想：絕大多數人沒學過刑法，沒上過法學院，一樣是守法公民，至於說得這麼高大上嗎？

細思不一樣，馬上發自心底佩服。人家是這樣說的：

在法律界流傳着這麼一種說法——不管你是非訴業務還是訴訟業務，不管你是刑辯律師還是民商律師，通過法律職業資格考試都不算什麼，只有刑法考了高分，才能讓人刮目相看。

這種說法確實有道理，因為刑法學可以說是所有法學學科中最考驗事實歸納能力、邏輯能力、語言能力和數學能力的學科之一，也是最考驗正義感的學科之一。

讀到這，大家是不是肅然起敬，自愧弗如？

這種思維風暴，不是海上風平浪靜偶而翻湧，也不是睛空萬里忽而陰雲密布，而是像今天剛剛立冬，下起凍雨，車難行，路難走，氣溫驟降10度，直接穿上秋褲和羽絨服！

按照《刑法》分析案件、定罪量刑過程中，你要不斷把事實向法律規範拉近，也要不斷把法律規範向事實拉近，只有這樣，最終才能得出正義的結論。刑法學並不是一個智力遊戲，它背後是沉甸甸的社會責任。刑法學不僅關乎個別人的命運，更關乎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最緊要的問題。時下互聯網和人工智能時代，有什麼比正義和公平更重要的呢。

沒有。只有刑法，公平正義的判決，才是社會公平正義的標尺。

我們學習刑法學，正是我們用智慧追求正義的開始。

02我們該如何學習刑法呢?

我身邊有4個同事通過法考的，其中3個非法律本科出身，只有1個法律本科畢業。我和他們溝通交流時，他們都說刑法最難，如果刑法學得好，通過法考一般概率高達80%以上。

即便這樣，很多人面對法考還是望而卻步，為了讓大家安心，我們看看作者是怎樣拆分學習刑法的。

首先，要儘可能熟悉《刑法》的重要條文。

其次，要不斷訓練自己的「判案」能力，即判斷案件事實和《刑法》條文對應性、符合性的能力。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是心中要永遠充滿正義感，永遠追求最妥當、最合理的解釋結論，這也是每一個刑法人的使命。

想起美國電影《律政俏佳人》，該片講述了精通打扮的金髮美女艾麗，因為社會偏見被考上法學院的男友甩了，她為了追回男朋友也考進哈佛法學院，用行動證明自己的故事。

其中最著名的橋段是，經過勤讀苦練，艾麗在一宗重要的官司中發揮了出色才華，她憑藉美容化妝技巧的細節知識，將對方律師的說辭全盤推翻。

主角艾麗完全運用熟悉的法律條文，訓練自己的「判案」能力，充滿正義感，贏得官司，贏回屬於自己的尊嚴。

03因擔心事情敗露而退還購物的，還構成本受賄罪嗎？

書中舉個十分普遍的例子：

張三是A國有公司的總經理，主管招投標事務。李四為了拿到A國有公司的招標項目，到張三的辦公室，給了他一個裝有100萬現金的箱子，張三沒有制止。後來，張三聽說李四因行賄被檢察機關調查，擔心事情敗露，於是趕緊把這些錢退還給了李四的妻子。在這種情況下，張三的行為還構成受賄罪嗎？

我們來溫習一下受賄罪的構成要件：

受賄罪有兩種類型，一種是索取型受賄，指國家工作人員利用職務上的便利，索取他人的財物的行為：另一種是收受型受賄，指國家工作人利用職務之便，非法收受他人的財物，為他人謀取利益的行為。

張三屬於後者，但收了財物，還有為李四辦事。

有意思的是，法律規定，收受賄賂是指在行賄人主動提供賄賂時，國家工作人員以將該賄賂作為自己所有物的意思，接收、取得賄賂。

顯然，張三默許收到李四100萬現金。

那麼，事後退還賄賂能否成立受賄罪呢？

司法解釋中有條規定：國家工作人員收受請託人財物後及時退還或者上交的，不是受賄。

按照作者張教授所說，因為該規定的適用只限於國家工作人員沒有受賄故意的情形，所以，只能從行為人是否具有受賄故意的角度來判斷有沒有「及時」退還或上交賄賂，而不可能有一個具體的期限或時間。

比如，不能認為一個月之內退還或上交的，就不是受賄；也不能認為三個月後退還或上交，就肯定是受賄。

相反，只要能表明國家工作人員沒有受賄故意，且上交或退還了賄賂，就屬於這裡所說的「及時」。

這裡更為重要的是，國家工作人員客觀上收受了請託人的財物，之後又把財物退還給請託人的，其實是毀滅了請託人行賄犯罪的證據。雖然財物已經退還了，國家工作人員不成立受賄罪，但這種行為可以成立幫助毀滅證據罪。

我們點點題，希望大家尤其是法學有識之士廣泛討論：

國家工作人員退還或上交賄賂後，並不意味着請託人的行為不成立行賄罪。只要請託人出於謀取不正當利益的意圖，給予國家工作人員財物且數額較大，即使客觀上沒有取得不正當利益，也成立行賄罪，而且屬於犯罪既遂。

從這個角度講，張三行賄罪成立。

那麼最後張三怎麼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