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未婚夫離世前,找個和他相似的人送我身邊,要我和那人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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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內容為虛構故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1

世人都知,我作為歸玉閣閣主,曾經同那靜淵侯沈寒有過一段過去。

妖女配奸臣,算不上什麼光彩事,卻足夠成為世人的談資。

故事:未婚夫離世前,找個和他相似的人送我身邊,要我和那人成親

如今是沈寒死的第一個年頭,江湖上已將我跟沈寒傳成一對痴男怨女。

坊間有人寫了話本,我曾買過一本打發時間,劇情九繞十八彎,我風評被害,成為了致使沈寒謀反一敗塗地的罪魁禍首,還是那種騙了感情後將沈寒坑死,最後拍拍屁股走人的人渣。

事實上,我同沈寒除了身份特殊點,好上以後跟常人並無什麼兩樣,到了談婚論嫁之時,他謀反失敗,死得挺慘,最後都沒能把我給娶回去。

世人都是睜眼瞎。

當天我拜了沈寒的牌位,將話本燒給他,告訴他若棺材板壓不住就出來替我好好將那些嘴碎的收拾一頓。

就在第二日,我騎馬路過湘江的時候,被一個人給攔了下來。

那日大雪漫漶,他站在路中央,着一身青衣,墨發未束,長至腳踝,只不過隔得遠,我未曾看清容貌。

他一手提着燈籠,一手拿着根水煙管,沒有絲毫畏怯,款款向我走了來。

這世上有些事總是如此巧合,我想起多年前我同靜淵侯的初遇,那時候的沈寒也是如今日一般。

青衫廣袖,落落風流。

只不過那年沒有下雪,他手上拿的是一把長劍,衣上猶沾血跡,走到我跟前,笑得肆意張揚,「姑娘,在下途經此處,遇到匪徒攔路,可否幫在下一把?」

沈寒生得凌厲,一雙眼更是凜冽而深邃,我只不過看了一眼,便覺得這是世上少有的美人,我於是笑着問他:「我若救你你該如何報答?」

他那時候挺猖狂,一句話便承了下來:「滔天富貴,無邊權勢,但凡這世人難求而不可得之事,我都能允姑娘。」

我作為歸玉閣閣主,平日混吃等死,也不太缺錢財與權勢,並且深覺能說出此等話的男人腦子大多有病,於是便笑着將他給拽上馬。

一騎絕塵,二話不說將人帶回歸玉閣。

我當年一時腦熱同沈寒結下孽緣,數年後,沈寒身死,在湘江我又遇到了一個青衣美人。

那美人走近,我得以瞧見他那同沈寒全然不同的容貌,面色蒼白得近乎病態,唇色卻濃艷,就像舊時書中所描繪的艷鬼。

落雪簌簌而下,他那墨發沾上雪花,愈發襯得容色獨絕,哪怕面前人與沈寒長得並不相像,我仍想到一句詩來:君埋泉下泥銷骨,我寄人間雪滿頭。

當時我腦子不甚清醒,許是被妖術所迷惑,未曾察覺那美人有哪不對,只一心想着將他拐回歸玉閣。

他走到我面前時,我正想伸手將他拉至馬上,他卻忽然「哎呦」一聲委頓於地,手中燈籠驟然熄滅。

我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時,憑空多出一隻手扯住了我的裙擺,美人幽幽怨怨地開了口:「娘子深夜縱馬將我撞倒在地,我身嬌體弱,撞傷了腿,已然不能走動。」

「……」

敢情這就是個碰瓷的。

2

我很難不把沈君離同沈寒聯繫起來,哪怕他除了一身壞脾氣,同沈寒並沒有多少相像之處。

在我把話本燒給沈寒的第二天,沈君離便在湘江碰瓷,後來我將他帶回去,他沒有絲毫拘謹羞澀,從容地把自己當成了這歸玉閣的男主人。

我曾經不止一次地讚嘆過,沈君離是個美人。

美到什麼程度呢?

膚若凝脂,唇不點而朱,鬢角若刀裁,眉毛彎彎如細柳,工筆畫般脫俗無一絲瑕疵的面容,一顰一笑皆攝人心魄。

這人啊,生得再好,也總有那麼一二瑕疵,可沈君離沒有。

這艷至極處啊,便不似正常人了。

最初我沒同他睡一起的時候,他總愛提着燈籠半夜三更地在我床前瞎晃悠,然後用他那冰涼的手指撫着我的面頰,我睜眼就看見他在幽暗光影里的那張臉。

我心臟太過脆弱,實在受不住,只能將沈君離親自放在了身邊。

這是我第三次半夜從沈君離床上滾下來了。

我看着沈君離那張假臉,唇色殷紅,眸子深如幽潭,在幽微燈火中鍍上一層妖冶之色,不由得遍體生寒,慌亂間把沈君離推了開來,連滾帶爬地從榻上滾了下去。

這一下摔得挺狠,我打算站起來的時候,床上的人掀開帳簾露出了半邊臉,語氣頗為不豫:「怎麼,睡個覺而已,堂堂歸玉閣的閣主,慫什麼?」

我吞了吞口水,爬起來捧着他那骨節分明的玉手道:「君離啊,你瞧我平時寶貝你可寶貝得緊,哪敢對你做此等事?」

「出息。」他用手戳我腦袋,把我重新拉回床上,沒有再要同我行事的意思,只將快褪盡的衣衫重新穿上,面上那神情明顯是在瞧不起我。

我輕輕咳了聲,試圖挽回一些顏面,極有氣度地將沈君離給攬進懷裡,在觸碰到他那冰涼不似活人的皮膚時,倒抽了一口氣,卻還是硬着頭皮與他靠在一處。

我當夜趁他睡着做了一件不得了的事兒,在他睡下後,我閉着眼將我從寺廟裡求來的黃符貼在了沈君離腦門上,只盼着是人是鬼能給我個痛快。

過了許久,周遭靜得可怕,我這才小心翼翼睜開眼來,不巧正與直勾勾瞧着我的沈君離對視,那驚嚇程度並不比我走夜路撞鬼低。

他黑眸深沉得近乎死寂,一雙紅唇勾出一絲怨氣十足的笑來。

似乎為了配合他一般,窗外陰風忽起,吹翻了案上燭台。

而他終於有了動作,伸手一把扯下額頭上的黃符,「啪」的一聲響,毫不客氣地拍在我半邊面頰上,不帶感情地開了口:「薛窈,你皮癢了是不?」

3

我當年好心救下沈寒,他承諾應我一個願望。

我的願望便是讓沈寒留下做我的男人。

沈寒是誰,是堂堂靜淵侯,是這世上唯一能爬到皇帝頭上去的人。

他本來扶持當朝太子李顯,反水後慫恿李顯謀反,致使太子被殺。

他轉而跟了三皇子李翕,卻在李翕臨登基前再次給李翕背後來了一刀,不僅將李翕給活活燒死在皇宮偏殿,更是扶植了才十三歲的六皇子李筠。

我將沈寒拐回去數日過了把癮後,沈寒的人包圍歸玉閣,逼迫我放人。

沈寒做了件混賬事,在離開歸玉閣的時候,問了我的意願,在我被美色沖昏頭腦點頭應下的同時,將我給扛在肩頭帶去了洛陽。

若說當年沈寒用權勢制住我,如今沈君離無權無勢,孑然一身,我本該將他給吃得死死的。

可我一向都覺得,沈君離他不是人。

我上回貼符被他給扇了一巴掌,依舊賊心不死,準備了一盆黑狗血,想繼續試探沈君離。

彼時沈君離在亭中抽着煙,長長煙管霧氣瀰漫,我透過薄霧看着他極盡濃艷的眉眼,愈發像濃墨重彩勾勒的一幅美人圖。

他在氤氳煙霧中瞧見了我,依舊沒什麼表情,只是將水煙管擱在一邊,起身向我走來,寬大袍袖翩飛,他走到我跟前正想伸手碰我,兜頭一盆黑狗血淋漓而下。

周遭順時安靜,我面前的沈君離也未曾變成什麼妖物厲鬼,他只頂着滿臉血用那黑洞洞的眼神瞧我。

我想後退,卻被他鮮血淋漓的手一把扯住衣領,他語氣里終於有了一絲咬牙切齒的味道:「薛窈,你是不是個缺心眼?」

先夫沈寒因為謀反失敗而遭凌遲,我當時在場親眼看着他被劃滿三百刀,總還落下些陰影。

如今我只想知道沈君離的身份,哪怕我知道如今惹了禍,可他滿身血的模樣我到底不敢看上一眼。

我能感到周身陰氣繚繞,他站在我身前不遠處開口:「把手放下來,看着我。」

「不放。」我轉身背對着他。

沈君離也不客氣,走到我面前就要掰扯我的手,他力氣並不大,我卻不敢對他動粗,只閉着眼睛一把抱住他,嗚咽出聲:「我不想再看你滿身是血的樣子了,我怕。」

沈君離身子頓了頓,這會才明白過來什麼般,也再沒凶我,只抓着我的手放在了他的心口。

我能感受到他心口緩慢而清晰的跳動,他一字一頓地開口:「薛窈,我有心跳的,不要怕。」

這時候他什麼都沒認,也似乎知道我哭並非因為害怕他。

不管他究竟是什麼身份,其實啊,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

他那天沒再嚇唬我,亦或是說什麼難聽的話凶我,只是在沐浴焚香後,在祠堂里找到了縮在沈寒牌位前的我。

他還是那個美得挑不到一絲錯處的沈君離,我看到他也沒說話,輕輕抽了抽鼻子,他給我遞了塊帕子,身上血腥氣已經沒了,只剩下若有若無的檀香。

「我原本不姓沈,是荊州人氏,家中生變以後便入了樂坊,這些你若肯去查,應該都有跡可循的。」他這時候蹲下身來,不緊不慢交代着自己的身世。

「十年前,沈寒從樂坊里找到我,許是因為我同他身形相像,他便留下我做了他的替身,我要做的就是在遇到危險時假扮成他,替他擋去所有陷阱與暗殺。」

「他後來謀反失敗,臨死前給了我自由,只讓我去找一個叫薛窈的姑娘,我按着他教我的法子,在一年後的湘江穿着他平日愛穿的青衫等到了你。」

「這一切全都是被安排好的,他活着我做他的影子,他死了我替他來還欠你的情債。」

我被他這番言論給嚇傻了,哽咽着問:「那你作甚總愛裝鬼嚇唬我?」

「天生帶煞,沒辦法。」

他嘴邊扯出一絲弧度,將我拉了起來,俯身在我耳畔道:

「他欠你一句喜歡,欠你一場婚禮,欠你餘生相攜相伴至死不離,但我終歸是要有我自己的人生的,我除了最後一個沒辦法滿足你,別的在這剩下的日子裡,我都可以替他給你。」

4

沈君離沒有武功,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一推就倒的弱男子。

為人也憊懶得緊,總愛沒骨頭地往我懷裡靠。

沈君離上回說要代替沈寒同我成婚,我本以為是在開玩笑,卻未曾料到他已經開始命人出去採買婚禮上要用的東西。

那日我正在院子裡餵魚,沈君離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我身邊。

我回身就瞧見了沈君離,若是他唇色再慘澹點,那白兮兮的面容也該同癆病鬼沒什麼兩樣了。

「往後少抽點。」我低頭扔着魚食,假裝不經意地開口。

沈君離輕笑一聲,自然不會聽我勸:「我算了算日子,十日後我們成婚。」

我被他這麼一說給說愣住,幾步上前抓住了他的袖子:「我什麼時候答應同你成婚了?」

他揚了揚手中的鑰匙:「鳳冠霞帔,金玉珠寶,喜燭燈籠,一應物事我都已經置辦好了。」

我當初為了顯誠心,將自己的金庫全都交給沈君離來管,我哭道:「你這是花了多少錢?」

「不多,大概就是按皇家婚禮規模置辦的,也就幾百萬兩……」他說至一半,我打斷他打斷得徹底。

「沈君離,這婚我不結了,你都給我退回去!」那是我第一次反駁她。

他跟我回來時一清二白,兜里掉不出一個子兒,我體諒他,這才讓他掌管財政大權。

哪怕他這人難養得很,吃穿住用都是最好的,但養他一個我財力尚能支撐,偏生如今他背着我籌辦婚禮。

以他花錢不眨眼的性子,這場婚禮必然得是用錢砸的。

我猜得自然沒錯,他花了幾百萬兩隻為了一場婚禮。

沈君離並不知道我說這句話是因為錢,他喉嚨里發出一聲不屑的輕哼:「做夢!」

接着將我的話當做耳邊風,把我的手狠狠揮開,轉身走了。

我花了一天時間去做心理建設,想了諸多藉口,終於還是不要命地在回屋後同沈君離提了這件事。

「你真的要同我成婚?」我坐在榻邊看他。

他自然是沒有絲毫猶豫地點頭。

我想了半晌,拉過他的手放在手心,他的手一向冰涼,我便替他焐着:

「君離,你我都並非真心實意,我將你當作替身,你又何嘗不是將我當成沈寒困住你自由的枷鎖?我們真的還要繼續再錯下去嗎?」

美人在幽微燈火下像籠了層薄紗,面容看得不甚真切,因而我不知他此刻是何表情,他歪着頭看向我:「將錯就錯又能如何?」

「我真心實意喜歡着的永遠都只有沈寒一個人,哪怕這是他死前交代你的事情,這對你對我來說都不公平。」

這時候我忘了對他的畏怯,只靜靜端視着他,就好像我這麼說他就能夠承認什麼一般。

沈君離一貫不會順着我的話來,自我遇到他那天他始終滿身的刺,他眼瞼微抬,到底擺出了他那副皮笑肉不笑的嘴臉。

伸手摩挲着我的面頰,卻在下一刻忽然掐住我的下巴,空洞的眸子盯得我背脊發涼,言語卻隱含譏諷,他說:「我不是他,我是沈君離,只是沈君離。」

「他沈寒算個什麼東西?他永遠只知道爭權奪利。」

「他從未待你好過,從未對你說過一句喜歡,也從未三書六禮娶你過門,罵你,辱你,將你當成一個可有可無的玩物,他永遠只喜歡他自己!」

「薛窈,如今你也不用供奉着他的牌位,也不用同我說你多愛他藉此顯得你有多深情,他沈寒啊,殺親弒主,狼子野心,活該落得一個不得好死的下場,他根本不用你去惦記一絲一毫!」

沈君離說到最後已然變了音,原本因為抽煙,他的嗓音本就帶了啞,如今聲音猛地拔高,近乎震破我的耳膜。

而後便是漫長的沉默,我伸手為他輕撫着背,他整個身子都在發抖,原本掐着我下巴的那隻手也陡然間滑落,說這些話似乎耗盡了他全部的力氣。

沈君離平日慣會控制自己的情緒,卻在如今徹徹底底地崩潰,像個瘋子一樣將沈寒貶斥得一文不值。

我在這一刻似乎懂了些什麼。

我再沒有勇氣去說那些話,臨末了,只是抱緊了他,哽着聲說:「君離,你不要這樣,我全都聽你的,我答應嫁給你。」

5

我在沈寒死後着實萎靡不振過一段時日,也曾經說過要給沈寒守寡守上一輩子,如今反悔再嫁,如何看都是我不厚道。

沈寒活着的時候有很多東西,權勢地位富貴,他的人生有許多條路,他自己選了這麼一個結局,我也不怨他。

可沈君離跟沈寒不同,沈君離剩下的只有我。

這婚禮雖說砸了不少錢,但除了歸玉閣中的人並沒有其他的見證者,說實在的冷清得很。

沈君離長得本就綺麗,眉眼若畫,白膚紅唇,如今一身紅衣,黑髮若瀑,往那一站顯眼得很。

他就像一朵盛開在森森白骨上的牡丹花,黑沉沉的眸子看過來時,那些個狐妖艷鬼都難抵他分毫顏色。

今天沈君離心情甚好,婚宴上出奇地沒給誰擺過臉色,待我也溫聲細語的。

若是沒有外人來打攪,這本該是場極有排面的婚禮。

同沈君離的婚宴上,我再一次瞧見沈寒。

他上前一把扯下我的蓋頭。

沈寒是那種微帶攻擊性的長相,太過凌厲,偏生挑眉彎眼時又招人得很,他腰間配着當年我贈給沈寒的歸玉閣至寶占雲劍,蕭然如山間清泉明月。

我有一瞬的恍惚,他驟然笑開,溫柔得恍然如一場夢,他朝我伸出手:「阿窈,我回來了。」

我站在距離他三步之遙的地方,也朝着他露出一個笑來:「你不是沈寒。」

面前的男人本來還自若得很,在我突然說出這句話來時驀地變了臉色。

我為了防止沈君離發瘋,緊緊握住沈君離的手,對着面前的男人道:

「沈寒下巴上應該有道疤,我以前咬他時被我牙給磕的,而且沈寒這人從來都是連名帶姓地叫我,以他的性子,他若還活着,今天來不是和和氣氣同我相認的。」

他似乎終於被我說服了,也不屑再偽裝,大剌剌抬頭看我:「那他該如何?」

「他死了自不必來管,但他活着啊眼睛裡也向來容不得沙子,他不僅要將這婚事攪和了,上來定然得指着我同君離的鼻子罵我們是狗男女。」我慢條斯理地開了口。

「我還是不夠了解沈寒,不然哪會落得今天這麼一個下場?」男人說這句話說得意味不明。

沈君離便在這時候走到我身前,他神色算不上太好,一把掐住了面前男人的脖子:「你到底是誰?」

男人看着沈君離冷笑:「一個苟且偷生的孤鬼,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我?」

「靜淵侯沈寒,當年宮中大火綿延三日不熄,我總還比你好上些許,只不過是被燒毀了容貌,而你呢?凌遲的滋味怕是不好受吧。」

三皇子李翕當年是死在一場大火中的。

對外所傳皆是李翕殺父奪位,反心昭然,李翕在登基前寫下了一封罪己詔,而後畏罪自焚。

明眼人都知曉,沈寒助李翕爭得皇位,李翕手上的勢力早就被沈寒給滲透了個乾乾淨淨。

據一些宮中舊人所言,三皇子李翕登基前一晚,沈寒兵變,將李翕給縛在那龍椅之上,點了把大火將李翕活生生燒死。

只不過啊,沈寒貪權,卻並非暴虐之人,沈寒曾同我說過,那皇座上被燒成焦炭的枯骨不過是具死囚的屍體。

他給了李翕活下去的機會,那縛住他的繩索本就是活結,而殿中也有出宮的暗道。

李翕只要出去,便會有人將他送往離洛陽千里之外的郾城,死生都無法再回洛陽。

這事兒除了沈寒以外,便只有我知曉。

6

李翕被我的人帶下去給關了起來。

我跟沈君離回房後,我們倆都出奇地沒有說話,他起身撥弄着燭火,光影落在他那張麵皮上,我忽然想起幾年前沈寒帶我在宮宴上看的那場戲。

當年李筠設了宮宴給沈寒下套,宮中從外面請了一個皮影戲班子,宴會上助興便來了一段皮影戲。

我本來就畏懼那些鬼神之說,而沈寒帶我去那場宮宴本就是為了讓我知道他的處境是如何危險。

他將我帶到他身邊,最初讓我陪着他,後來日日相伴直到誰都離不開誰的地步,又想嚇唬我將我給推遠。

於是他毫不猶豫帶我赴了這場鴻門宴。

我在桌下抓着沈寒的手如何都不肯放開。

而李筠卻在這時候給沈寒敬了杯酒,意有所指地開口:

「這畫皮鬼啊,慣會披着一張人皮,用最美麗無害的模樣去騙取過路人的信任,最後撕開偽裝將他們吞食,愛卿來說說,這朝中是不是也有人喜歡披着偽善的麵皮,奪……」

李筠的話沒能說完,只因那畫皮鬼已然撲向了身邊的書生。

我沒忍住慘叫一聲抱住沈寒,頭埋在他的胸口,不僅打斷了李筠的話,還將嘴邊掛着從容淺笑的沈寒給抱得差點栽到地上。

若沒有我,這齣戲是則好戲。

李筠在宮中命人上演皮影戲,再順勢借這畫皮鬼來暗喻沈寒偽善欺騙他兩個哥哥的信任,外加弄權等一干罪名直接將沈寒給釘死在亂臣賊子這麼個名頭上,最後命人將沈寒給拿下。

只不過我這一嚎沒能讓李筠接着說下去,反倒引得躲在暗處的弓箭手對着沈寒射了去。

場面一度混亂,沈寒只來得及橫了我一眼,撈起我便閃身退了開。

沈寒向來聰明,如今李筠沒來得及定他罪,他自然而然地吩咐護駕,而他藏在宮中的兵衛這時候齊齊出現,同時將李筠給圍了起來。

看着是護住李筠,實則沈寒將李筠拿捏住。

那天直至混亂平息,李筠被沈寒狠狠威脅了一番,沈寒這才帶我回去,他始終都以一個保護性的姿態讓我站在身後。

回去的路上我同沈寒坐在轎子裡,而我心有餘悸,緊緊抱着沈寒的手臂,彼時月黑風高,轎中漆黑一片,我顫着聲同沈寒道:「你說等下會不會有女鬼攔路?」

沈寒繼而用扇子遮擋住半邊臉,徒留下那雙光華璀璨的眼睛:「那場戲中的畫皮鬼說的本來就是我,你同我坐在一個轎子裡不怕我真的把你給生吞活剝了?」

「黑燈瞎火的,你別嚇唬我!」我一把扒拉開他的扇子,看着他那張天怒人怨的俊臉,心定了一瞬,又忽然想起這些畫皮鬼啊,最是喜歡用一張好麵皮來唬人。

沈寒在這時忽然輕笑出聲,他的手不聲不響地撫上我的後頸,外界月光透過縫隙落在他面頰上,在忽明忽滅的光影中,他微微翹着唇角,在我愣怔住的同時,俯身吻上我的唇。

那瞬間忽然寂靜下來,他的青絲垂落在我手背上,微微帶着癢,我能清楚地感受到我與他之間淺淡的呼吸聲。

直到一吻結束,他抬起頭,面容許是沾染了情慾顯得愈發攝人心魄,而那隻手還在有意無意地捏着我的後頸,他湊在我耳邊笑着道:「現在還害怕麼?」

也就是那夜,月色,美人,以及轎中的一個吻,我總還是明白了,不管沈寒往後變成什麼模樣,最後又是怎樣的結局,我這輩子只認定了他一個。

我並不相信因果報應這一說,只不過啊有些事也由不得我不去相信。

「我知道郾城有一個畫師,喜歡用人皮作畫,所畫美人皆天香國色,栩栩如生。」我一邊說,一邊走近沈君離,然後自他身後摟住他的腰。

我明顯能感覺到他僵硬的背脊,而我輕輕將腦袋在他背上蹭了蹭,聲線已然哽咽:

「沈寒曾經問過我,他若成了那畫皮鬼,我會不會怕他,我現在只想告訴他,他若當真從地獄歸來,若真的披着一張人皮成了見不得人的孤鬼,我會怕的。」

「我怕我看到的只是幻影,我怕他總有一天還是要離開,更怕執迷不悟到了如今,依舊是他一人在孤注一擲。」

沈君離轉身看向我,嘴邊揚起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他俯身抵着我的額頭,開口時聲音已經支離破碎得不成樣子:

「所以你不要再妄想什麼了,沈寒他這輩子都不會再回來,你……不要怕。」

我一直都知道,我愛的從來都不是沈君離,是他那副軀殼下的亡魂。

他的身份是假,容貌是假,背負着的一切都是假的,更或者說,他是個罪人。

我初時試探他的底細,不過是想讓他親口承認自己就是沈寒,想他能告訴我,他究竟是活生生的人,還是從地獄回來的幽魂怨鬼。

可是他同我說,他是註定要離開的人,他還說啊,沈寒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將沈寒罵得一文不值。

我才知道,站在我面前的沈君離有多厭惡沈寒的身份,有多厭棄過去的自己。

他僥倖偷生,只是為了來踐約。

比起用沈寒的身份再離開我一次,他寧可頂着沈君離的名字陪在我身邊。

哪怕,他早就察覺了我知道他的身份,卻依舊能夠自欺欺人直到如今。

意識迷離間,我只聽得他同我說了一句話:「薛窈,多出來的這些時日,我已經夠了,我往後不會再去奢求什麼了。」

李翕在我跟沈君離洞房花燭的時候逃了,還挑釁般地留下一封信,說在城郊一處破廟裡等他。

他手上拿着的占雲劍本為名劍,鋒芒自不可與普通刀劍相比,當年我贈給沈寒,藉此當定情之物,但我如何都想不到,後來他兵敗被抓,為了防止沈寒使詐,李筠下令即刻行刑。

有人認出沈寒身上的占雲劍,便命行刑之人棄了凌遲所用的刀刃,改用占雲劍。

占雲劍是至寶,鋒利若秋霜,若當真割在人身上,定然痛不欲生。

到頭來,我贈他保命的名器反倒成了親手殺死他的利器。

如今占雲劍卻不知為何到了李翕手中。

我問沈君離要不要去把李翕抓回來,他抽着水煙管,漫不經心地起身,隨着一口煙霧噴薄而出,他笑了笑:「有些陳年舊事啊,總是要解決的,你讓我一個人去見見他。」

評論列表

頭像
2024-04-01 05:04:00

我一閨蜜諮詢過,很專業也很靠譜,是一家權威諮詢機構

頭像
2023-12-18 13:12:26

如果發信息,對方就是不回復,還不刪微信怎麼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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