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時代的裘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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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高金枝,河北省棗強縣人,中專學歷,以打零工為生,喜歡文字,常用文字編織五彩斑斕的夢。

新時代的裘都(下)

新時代的裘都(下)

邵駿很快招到了兩個家離這兒較遠的學徒工,兩個花樣年華的小姑娘,一個叫張秀,一個叫孫方方,她倆是一個村子的。邵駿安排她倆和吳玲玲住到了一起。

這天下午,天氣依然炎熱,雖然已進入初秋季節,但是暑氣還未完全退去。邵家一樓的客廳里開着空調和電視,艾太平坐在沙發上悠閒地在看電視。

院裡傳來幾聲大黃興奮的叫聲,隨後汽車的轟鳴聲傳來,艾太平猜想應該是邵駿回來了,她忙關了電視,迎出來。

她出來時,邵駿駕車已進了院子,她忙殷勤地去關院門。她瞥見那輛紅色小轎車放在大門洞西側新搭的車棚下,已經落了一層灰塵。她曾向邵駿要過那輛車,邵駿沒好氣地告訴她車壞了。她知道那車沒壞,她認為結婚後這車肯定是自己的,所以每次見到它,她心裡都痒痒的,都忍不住多看幾眼。

邵駿下了車往客廳走去。艾太平快步從後面追上來,嬌滴滴地問道:「你去哪兒了?」

邵駿面無表情,淡淡地說:「去硝染廠了。」

兩個人進了客廳,艾太平討好地問道:「你喝什麼?我給你去拿。」

邵駿走向冰箱,「我自己來。」他開門從裡面拿出一瓶飲料,擰開蓋,嘴對嘴,一口氣灌下去小半瓶,他才在沙發上落座,把飲料放到了茶几上,摸過電視的遙控器,打開了電視。

艾太平走過來,緊挨着他坐下,在他身邊吐氣如蘭:「老公,我們快結婚了,我想拍一組婚紗照。」

邵駿也不看她,拿着遙控器邊調台邊說:「現在這麼忙哪有功夫!等以後有時間了再補吧。」

艾太平心裡老大不高興,但是為了自己的幸福她選擇了隱忍,眨眨小眼睛又說:「那婚戒得買吧!我想要個兩克拉的鑽戒。」

邵駿白了她一眼,「你知道兩克拉鑽戒得多少錢嗎?」

艾太平一挑秀眉,說:「知道呀,你這麼大個老闆,不會連這點錢也拿不出來吧?」

邵駿又白她一眼,不悅地問道:「你到底是愛我的人還是愛我的錢?」

艾太平理直氣壯地說:「都愛呀。兩者缺一不可,麵包是甜蜜愛情的養料。」

邵駿冷笑一聲:「你還挺貪心的。告訴你,我沒有特別雄厚的資金,買鑽戒可以,不能超過十萬。」

艾太平臉上不動聲色,心裡樂得不行,她聽到了幸福花開的聲音。

晚上,吃過晚飯後,張秀、孫方方和吳玲玲回到了宿舍。那兩個小姑娘初來乍到,受不了這枯燥無味的生活,她們纏着吳玲玲,要她帶她們兩個出去轉一遭,經不住她們的軟磨硬泡,吳玲玲答應了。她們跟邵駿打了聲招呼,就出了邵家。

初秋的晚上,晚風陣陣,涼爽怡人。三個人邊走邊說笑着到了繁華的大街上。大街上飄蕩着最流行的歌曲;大街兩旁霓虹閃爍,燈光五顏六色,光彩奪目,掩蓋了星月的清輝;大街兩邊排列整齊的路燈,也為城市的夜景增添了一抹靚色;步行街上人頭攢動,大人們開心地交談着,小孩子嬉鬧着,非常熱鬧。

張秀睜大眼睛驚嘆道:「哇,這裡的夜景真漂亮!」

吳玲玲帶着孫方方和張秀到了小城的夜市。這裡的夜市雖沒有大都市那奢華的規模和檔次,但卻泛着濃濃的鄉野氣息。三個人買了一些廉價實用的生活用品,又一人買了一顆雪糕,邊吃邊說笑着往回走。

真是冤家路窄,她們正在路上走着,吳玲玲突然看到陳虎拎着一瓶啤酒從前面的一家超市出來,她慌忙低下了頭,但是眼尖的陳虎還是看見了她,他臉上露出一絲喜悅的神色,大步流星迎着她們走過來。吳玲玲用眼角餘光看到陳虎過來了,她的頭都大了,她一路小跑着迅速穿過馬路,到了馬路對過的步行街。

孫方方和張秀對吳玲玲的突然異常舉動很是驚訝,異口同聲地喊着:「吳姐……」兩個人隨後也追過來。

陳虎也迅速穿過了馬路,追上了吳玲玲,空着的那隻手拽住了她的一條胳膊。陳虎喊着:「玲玲…… 你幹嗎躲我啊?」

吳玲玲面沉似水,厲聲說:「陳虎,你放手!」

那兩個小姑娘看到這一幕驚訝地對視了一眼。

陳虎一臉哀求,「玲玲,我不放,我想和你復婚,你現在有時間吧?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聊聊。」

吳玲玲咬牙切齒地說:「我嫌你噁心!」她奮力想甩開他,奈何他抓得很牢,沒甩開。「陳虎,咱倆已經沒任何關係了,你這樣是性騷擾,是犯法,我可以告你的。」

陳虎低聲下氣地說:「玲玲,人常說,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看在以前的夫妻情份上,你就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真的想和你好好地過日子了。」

吳玲玲不為所動地說:「我對你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你再不放手我就報警了。」

吳玲玲自由的那隻手就從衣袋裡掏出了手機。陳虎的另一隻手忙扔掉啤酒,來奪吳玲玲的手機,只聽「啪」的一聲脆響,酒瓶碎了,啤酒流了一地。吳玲玲也是氣急了,低頭在陳虎抓她胳膊的手腕上狠狠地就咬了一口。

「啊」 疼得陳虎大叫一聲,放開了手,另一隻手也收回了。吳玲玲趁勢想走,陳虎豈肯善罷甘休,他惱羞成怒,衝上來對着吳玲玲就是兩個響亮的耳光。吳玲玲捂着火辣辣的臉,兩眼冒出了熊熊的火光,憤怒使她失去了理智,她撲上來和陳虎廝打在一起。

兩個小姑娘忙過來拉架,但是拉不開, 孫方方情急之下掏出手機給邵駿打了求助電話。吳玲玲很快就被陳虎摁在了地上。張秀見勢不妙,她想着不能眼看着吳姐吃虧呀,是自己和孫方方非要出來的,才發生了這樣的事。她兩眼四處張望,看到馬路牙子上一棵樹下有一塊半頭磚,她來不及多想,迅速跑過去抄起了半頭磚。

陳虎正在暴打躺在地上的吳玲玲。張秀衝到近前舉起半頭磚對着陳虎的屁股就狠狠地拍下來了,陳虎沒防備,拍個正着。陳虎疼得一聲大叫,他一回頭,見張秀眼裡冒着殺氣又舉起了半頭磚,他忙跳起來想撲向張秀,吳玲玲伸出雙手從下面抱住了他一條腿,陳虎抓住了張秀再次砸來的半頭磚,兩個人在拼命爭奪。

孫方方打完了電話,見張秀也出手了,自己也不能袖手旁觀呀,她也夠潑辣,衝上來朝着陳虎的臉上就狠狠地抓了一把,他的臉上立時出現了幾道血印,把他簡直要氣瘋了,幾個人就廝打在一起。

他們周圍很快就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有好心人過來拉架還是拉不開。幸好有一輛巡邏的警車經過,下來三位年輕的警察,強行把幾個人拉開了,他們都掛彩了。警察在調解時,邵駿駕車趕到了,他看到有警察在場,就沒往跟前湊,站在圍觀的人群中看着。

通過警察的批評教育,冷靜下來的陳虎信誓旦旦地表示以後再也不騷擾吳玲玲了,要好好地生活。因為他們都受傷了,自己承擔自己的醫藥費。

警察調解完畢就走了,吳玲玲她們三個坐邵駿的車也回去了。陳虎望着邵駿的車消失在燈火璀璨的街頭,臉上的疼痛讓他的兩眼冒出了狠毒的凶光,兩手緊緊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一個瘋狂的報復計劃在他心中醞釀着。

幾天後,這天吳玲玲有事請假回家了,晚上,工人們也是正常下班,下班後就都回家了,所以今晚在樓上宿舍住宿的是孫方方和張秀兩個人。

這是一個漆黑的夜晚。午夜時分,萬籟俱寂,突然,邵家後院的黑子狂叫起來,帶動大黃及周圍幾家鄰居家的狗也叫起來,打破了夜晚的寂靜。

邵駿、李艷榮和那兩個小姑娘都被吵醒了,邵駿和李艷榮對狗叫聲已經習以為常,那兩個小姑娘有點害怕,兩個人在黑暗中瞪着驚恐的眼睛側耳傾聽着外面的動靜,屋內只有電扇轉動的聲音,還好,很快外面的狗叫聲就相繼停下來,夜又恢復了寂靜。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外面又響起了狗的狂叫聲,兩個小姑娘又被吵醒了,她倆實在害怕,張秀就給邵駿打了個電話,邵駿就起來了。他光着膀子,穿着短褲,拎着一根一米多長的鋼管下了樓。

邵駿打開小洋樓客廳、後門的燈,後院立刻亮堂起來。他先看了看監控,門外過了一輛電動三輪車,沒發現異常,他隨後打開後門,走進了後院。黑子興奮地跑到他近前,他家的狗夜間是放開的。他在後院轉了一圈,黑子在後面緊緊跟着他,也沒發現異常。

邵駿給張秀回了個電話,在電話里隨和地安慰道:「沒事,我現在就在院裡呢,我四下轉了一遍,一切正常,安心睡覺吧!有時候外面過個行人或者過輛車,狗就狂叫半天,不用害怕,有事再給我打電話!」

那兩個小姑娘看見院裡的燈光了,也就放心了。

長期良好的治安環境使邵駿以為這只是個平常的夜晚。

不知又過了多長時間,外面的狗又都狂叫起來了。幾個人又都被吵醒了。那兩個小姑娘雖然還是有點害怕,但是她們不好意思再給邵駿打電話了,兩個人只好和第一次一樣,在黑暗中瞪着驚恐的眼睛側耳傾聽着外面的動靜。

邵駿也沒再起來察看。幾分鐘後狗的叫聲就相繼都停止了。外面又恢復了寂靜。那兩個小姑娘都鬆了一口氣,很快就都又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夢鄉。

李艷榮第四次被狗的狂叫聲吵醒了,狗叫聲中還夾雜着哭喊救命的聲音。

她的心就一哆嗦,慌忙摁亮床頭燈,穿着睡衣起身下床,蹬上拖鞋就往外走。

她一打開臥室的門,聽得更清楚了,她的臉色立時大變。她打開走廊的燈,一路小跑到客廳的後門,打開了門燈,她沒敢開門,又小跑到隔壁房間從窗戶往後院觀察,就見孫方方和張秀的那間宿舍正往外冒着滾滾濃煙,哭喊聲是從隔壁那間屋子裡傳出的,她嚇得差點癱倒地上,一下靠在了牆上,驚慌失措地大聲喊起來,「着火了,邵駿……快救人啊……」她的聲音都跑了調,此時樓上也響起了邵駿急促的腳步聲。

李艷榮跌跌撞撞來到客廳,邵駿也從樓上奔下來了,他神情緊張地問道:「媽,哪兒着火了……」

李艷榮一臉驚慌地說:「快,方方她們的屋着火了,你快去救她們……」

邵駿的頭「嗡」 地一聲,大驚失色,他迅速從一個小櫃的抽屜里找出一串鑰匙,那是後院所有門的鑰匙,隨後衝到後門前打開了門,他抬頭往孫方方她們住的屋望去,這時那屋已經躥出了明火,火舌肆虐着躥出一米多高,照亮了夜空……

人命關天,危急時刻,邵駿也顧不了別的了,迅速沖向後院二樓。

邵駿一上樓梯,就有一股刺鼻的汽油味和燒焦的糊味襲來,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有人故意縱火。他經過孫方方她們常走的那兩扇門前時,愕然發現那兩扇門的門環在外面被用鐵絲拴在一起了,此時這兩扇門應該是在裡面插上,外面開啟的狀態,這更加證明是有人故意縱火。

他來不及多想,迅速衝到離傳出哭喊聲那屋最近的鎖着的那兩扇門前,用鑰匙打開鎖,推開門衝進屋,找到了一個手提式滅火器,然後拎着滅火器沖了進去。

李艷榮緩過勁來了,回臥室拿了手機,邊打火警電話邊往後院奔去。

李艷榮走到樓梯下,邵駿抱着痛苦呻吟的孫方方從樓上衝下來,他大聲告訴母親,「媽,這是有人故意縱火,趕緊報警,我馬上送她們去醫院!」李艷榮驚得半晌才反應過來,答應了一聲。

邵駿為了讓孫方方和張秀早點得到救治,他顧不得自己家裡着火的房子了,馬上開車送她們去了醫院。

李艷榮打了報警電話,又給周圍鄰居打電話,請大家幫忙來給救火。其實鄰居也都被狗叫聲給吵醒了,接到李艷榮的電話,都快速起來過來給幫忙了。李艷榮給鄰居開大門時看到了死在大門前的黑子,黑子嘴上有白沫,很明顯這是被毒死的。它旁邊地上還有沒吃完的骨頭和肉。

民警很快就趕到了現場,和那些熱心的鄰居一起救火。消防車趕到的時候大火已經被撲滅了,民警封鎖了一片狼藉的現場。

民警先找李艷榮了解了一下案發前後的情況,隨後調取邵駿家的監控,才發現他家的監控被人動了手腳。民警只好調取邵駿家附近的監控,來尋找案件的蛛絲馬跡。終於,在邵駿一個鄰居家大門外的一個監控中,在案發前一個多小時進入這條巷子的一輛無牌紅色電動四輪車進入了民警的視線,大半夜的,這車落着遮陽板,開車的人戴着帽子和口罩,看不清他的廬山真面目,案發後,這車就迅速離開了。民警問這家主人認識這個開車人嗎?這家主人搖頭。這個開車人有重大作案嫌疑。種種跡象表明這是一起故意殺人縱火案,案情重大,民警上報到了刑警隊。

民警問李艷榮這兩個小姑娘和什麼人結過怨沒有?李艷榮所知道的就是她倆幾天前和陳虎的衝突了。

拂曉,幾個身着警服神情威嚴的刑警拎着器材箱到了邵家。案發現場由於救火已經被破壞,除了黑子吃剩下的骨頭、肉和拴門的一段鐵絲,警察又在小洋樓和後院東廂房之間的一小段圍牆的頂部出沿的地方發現了幾道新的劃痕,但沒找到腳印與指紋,可見這個人有一定的反偵查意識。

那段監控畫面就成了突破案件的關鍵。警察決定以車找人。他們調取邵家周邊的監控追查車來時的方向和離開時的去向,發現車是從城東開來的,離開時去了城南。小城的周邊都是農村,有大道,也有不少羊腸小道,這些小道上沒有監控,且四通八達,在這樣複雜的情況下要找到無牌紅色電動四輪車的下落,難度可想而知。

警方決定兵分三路:一路在車離開時在監控中消失的地方進行走訪摸排;一路去醫院看望傷者,看從她們那裡能不能得到點有價值的線索;一路去查詢一下陳虎昨晚的活動軌跡,他有作案動機。

天亮後,邵駿家的工人們陸續來上班,見到邵家門外站崗的警察,都很驚訝。他們得知邵家失火,兩個住宿的工友受傷後,都非常震驚。他們來到前院,見到了李艷榮,得知了事情的經過後,都為兩個小姑娘的遭遇唏噓不已。

吳玲玲來到後,得知邵家失火的事震驚之餘也有後怕。警察讓吳玲玲看了邵家鄰居家的那段監控畫面,她驚愕地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陳虎。」

警察問道:「你確定?」

她咬牙切齒地說:「扒了他的皮我認得他的骨頭。」她明白了,陳虎是沖自己來的,自己因為偶然回家,僥倖躲過了一劫。

警察立即打電話把這一重要線索告訴去陳虎家的同事。而同事告訴他,陳虎不在家,他父母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看來他是畏罪潛逃了。警方開始布控抓捕陳虎。

邵家失火的消息不脛而走,在這個小城掀起了軒然大波,一時成為人們街頭巷尾的談資。

艾太平現在的小日子可以說過得很滋潤,為了養胎,也不上班了,在家裡幫父母做做力所能及的家務,沒事了就逛逛超市或商場,購買一些結婚用品,有時候也到邵家去轉轉,雖然邵駿對她的態度還是有點冷淡,她相信隨着時間的推移他會慢慢地改變的,她很快就擁有她嚮往的隨心所欲的生活了,她美得不行,有時候睡覺都能從夢裡笑醒。

這天早晨,艾家一家人吃過早飯後,艾太平的弟弟去上班了,她父母趁着涼快也去田地里干農活了,剩下她一個人在家刷餐具。她哼着小曲在廚房正忙碌着,她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

她的手機放在一個小柜上面,她走過來掃了一眼屏幕,是弟弟的電話,她摸過毛巾擦了一把手接了電話。

電話里傳來她弟弟急促的聲音,「姐,我聽說昨晚藍天商場附近有家失火了,有兩個住宿的工人受傷了,看那視頻位置離邵駿家很近……」

艾太平驚得渾身一哆嗦,手機差點從手中滑落,「是嗎?我問問他。」她掛了電話。

艾太平她弟弟的這一通電話打跑了她的好心情,她迅速撥通了邵駿的電話,電話通了可是無人接聽。無奈她又撥打李艷榮的電話,李艷榮很快接了電話。她急切地問道:「阿姨,誰家失火了?」

李艷榮在電話里沉重地說:「咱家。昨夜裡後院樓上宿舍失火,方方和張秀被燒傷了。」

她聞聽心就一沉,忙說:「阿姨,我這就過去!」她掛了電話。

艾太平騎着電動車風風火火地趕到了邵家。她拎着自己的黑色挎包一進邵家的客廳,就見李艷榮一臉倦容呆坐在沙發上,兩眼有少量血絲,沒有了往日的神采,在她面前的茶几上擺着一份未動的早餐。李莉神情凝重地陪在一旁。客廳里瀰漫着沉悶的氣氛。

艾太平一進來就急急地問道:「阿姨,到底怎麼回事啊?」

李艷榮把事情經過大概講了一遍,最後說:「現在邵駿已經陪着那兩個小姑娘去了全國最好的燒傷醫院,醫藥費肯定也少不了!」 艾太平的心立時就懸了起來。

中午,邵駿從醫院給李艷榮打來了電話,可能是着急上火,他的聲音有點嘶啞,「媽,那兩個小姑娘的家屬已經到醫院了,他們非讓我先給他們留下一百萬作醫藥費,才肯讓我離開醫院。他們都是普通的農村家庭,負擔不起這高昂的醫藥費。我也諮詢過醫生,像她倆這樣的傷勢,一個人的醫藥費就得一百多萬,她倆太年輕了,無論如何我都要救她們。我已經湊了七十萬了,媽,您能想想辦法再給我湊三十萬嗎?」

李艷榮急忙說:「沒問題,媽一定給你湊夠!不過你得給我時間,這不是個小數目,我手裡的流動資金也就十萬塊,我得去借去。」

邵駿說:「行,媽,您儘快啊!」

李艷榮怕兒子着急上火,忙安慰道:「行,兒子,你該吃就吃,該喝就喝,別發愁啊,這點醫藥費,咱家還能拿得出來,大不了咱把這小樓賣了,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啊!」

邵駿說:「媽,放心吧,我沒事。」

李艷榮說:「行,先這樣,我馬上去借錢。」 她掛了電話。

李莉馬上說:「姑姑,如果急需用錢,我那兒可以拿五萬。」

李艷榮說:「行,那你快回去拿吧!」

「那行,姑姑,那我先回去了。」說着李莉站了起來。李艷榮沖她點點頭,李莉抓起自己的包快步離開了。

李艷榮開始給親戚朋友打電話借錢。

艾太平坐在一旁有點尷尬,自己的未婚夫遇到困難急需用錢,自己於情於理都應該鼎力相助,可是自家的經濟大權掌握在母親的手裡,母親對於邵家不給彩禮一事頗有微詞,以她對母親的了解,母親現在是絕對不會拿錢出來幫助邵駿渡過難關的。

還好,李艷榮打了幾個電話,很快就湊夠了三十萬。艾太平鬆了一口氣。

晚上艾太平沒有回家,她自己提出來要留下來陪李艷榮。

晚上十一點多,邵駿風塵僕僕地開車回來了。李艷榮看到兒子一臉疲憊的神情,很是心疼,忙問道:「你吃飯了嗎?」

邵駿的聲音依然嘶啞,說:「在路上吃了。」

李艷榮又說:「你看你累得那樣,咋不找家賓館休息一晚上,明天再回來呢!」

邵駿說:「心煩意亂的,睡不着,索性就回來了。」

他們一進到燈光明亮的客廳,艾太平忙殷勤地遞給了邵駿一瓶礦泉水,他接過來擰開蓋子,連着喝了幾口。艾太平又深情地問道:「要不要再給你做點吃的?」

邵駿搖搖頭,「不用了。」而後他一屁股就坐到了沙發上。

李艷榮坐到旁邊的沙發上,盯着兒子問道:「那兩個小姑娘現在怎麼樣?」

邵駿疲憊的臉上又籠罩上一層愁雲,他嘆了一口氣,說:「都還在重症監護室。媽,我所有的資產也不夠她們的醫藥費,可是我也不能棄她們於不顧,媽,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把咱這小樓賣了,才能湊夠她們的醫藥費,不知您能同意嗎?」他的眼睛裡流露出哀求的神色。

艾太平一聽邵駿說要賣小樓,立即說:「火是陳虎放的,醫藥費應該他出呀!

邵駿看了她一眼,無奈地說:「警方現在還沒抓到陳虎,就算是抓到了,他承認了放火的犯罪事實,他家也是一個普通的農村家庭,估計很難能拿出這麼多錢的。那兩個小姑娘的病拖不起啊。」

艾太平只好把求助的眼神投向李艷榮,希望她不要答應。

可是李艷榮毫不猶豫地答應了,「行。為了那兩個鮮活的生命,咱該承擔的責任咱承擔。」

邵駿愧疚地說:「媽,對不起!」

李艷榮說:「一家人用不着說對不起,你是媽全部的希望,只要媽有的,你要什麼媽都給你!」

邵駿感激地說:「謝謝媽!您放心,我不是敗家子,以後我一定再給您掙回來!」

艾太平不滿地問道:「賣了小樓,咱住哪兒啊?」

李艷榮淡定地說:「按現在的房價,把前院賣了就足夠她們的醫藥費了,還有後院呢,咱們把後院重新裝修一遍,住後院,不過那樣就有點委屈你了。」

艾太平心裡很不爽,但是也沒再說什麼。

沉默片刻,李艷榮對兒子說:「你看你累得那樣,要是沒別的事了就趕緊回去睡吧!」邵駿點頭。

艾太平晚上就睡在了邵家一樓的客房。她躺在柔軟舒服的大床上,思緒翻滾,輾轉難眠。這座小洋樓是邵家雄厚財力的象徵,一旦被賣掉,也就昭示着邵家家道中落,自己即便和邵駿結了婚,也過不上自己想要的那種生活了。她也恨透了那個陳虎,他一把火燒毀了自己美好的未來。她想了很多很多,直到後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翌日早晨,艾太平和李艷榮吃過早餐就騎着電動車回家了,邵駿還在樓上睡覺。

艾太平苦着一張臉回到家時,她弟弟已經上班走了,她父親面無表情地坐在堂屋門口的椅子上吸煙,她母親在廚房刷餐具。

她母親聽到外面有動靜,從廚房探出了頭,見是女兒,忙問道:「邵駿從醫院回來了嗎?」

艾太平說:「回來了。」

她母親快步走出廚房,站到門外的台階上, 「那兩個人的傷勢怎麼樣啊?」

艾太平走到了母親的近前,嘆了一口氣,「邵駿說很嚴重,在重症監護室呢。他要賣掉小洋樓給她們治病,他媽也同意了。」

她母親一聽就炸了,「賣掉小樓,你們住哪兒?」

艾太平說:「住後院那舊樓啊。」

她母親的兩眼立馬就瞪圓了,厲聲說:「不行,我不同意啊!那破樓是哪一年的古董了,還拿來娶媳婦,太拿你不當回事了。你看看隔壁的月月,長得形象還不如你呢,人家那婆家小洋樓,高檔轎車,十五萬彩禮,多風光。咱要是比人家差得太多了,肯定得被別人笑話死。哎,你不說是有人故意放火嗎?怎不找那個人要醫藥費去啊?」

艾太平說:「警方現在還沒抓到那個人,邵駿說了,那個人家也是一個普通的農村家庭,就是抓到了他家也拿不出這麼多錢來。」

艾母說:「那邵駿豈不是要賠慘了。人家不光要醫藥費,以後還會要誤工費、護理費、精神損失費,如果殘疾了還有傷殘補助金等等,那兩個小姑娘那麼年輕,各種賠償也少不了,邵駿會不會把後院也得賣掉?太平啊,聽我一句,趕緊把孩子打掉,與邵駿一刀兩斷,咱們再另找好人家吧。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大活人有的是,現階段男女比例失調,女人更是香餑餑。」

艾太平苦惱地說:「娘,可我是真的喜歡他呀!」

她母親厲聲道:「這次沒得商量!你要非和他結婚,我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女兒。」她說完氣呼呼地回屋去忙碌了。

艾太平噘着嘴心煩意亂地進了堂屋。她父親狠狠吸了一口煙,吐出一口煙霧,迷離着眼睛說:「太平啊,你娘說的對啊,當父母的是不會害你的。」

艾太平說:「爹,你讓我考慮考慮行嗎?」

她父親說:「行,我希望你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艾太平走進了自己的房間,她躺在自己的床上細細琢磨着自己的婚事。

艾太平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手機微信鈴聲響起,她點開觀看,赫然看到了邵駿發在朋友圈的賣房信息。她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這成了壓倒她的最後一根稻草,於是她痛苦地做出了決定,打掉孩子,與邵駿分道揚鑣。

邵駿一覺睡到日上三竿。他睜開眼後,感覺頭還是很沉,他摸過手機在網上發布了賣房信息,又閉上眼睡了。

他在半睡半醒中被他的手機鈴聲吵醒了,他睜開惺忪的睡眼,從床頭柜上摸過手機,掃一眼屏幕,劉志偉的電話,他按了接聽鍵,又閉上了眼睛。

電話里傳來劉志偉低沉的聲音,「那個賣房信息是你發布的?」

邵駿有氣無力地說:「對呀!我也不想賣的,可是沒辦法,只有賣了這幢小樓,才能湊夠她們的醫藥費。」

劉志偉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行吧!你有什麼困難儘管找我,我能幫忙的盡力幫忙。」

「謝啦!我會儘快還你那十萬的。」

「不着急,你啥時候有了啥時候還。我得開會去了,有空再聊,拜拜!」

「拜拜!」邵駿掛了電話。

中午,邵駿醒來,才感覺精神好多了。他抬頭望望窗外,今天又是一個艷陽高照的好日子。

午飯後,邵駿想開車出去把在外面加工的裘皮取回來。他剛坐上車,他的手機鈴聲就響起來了。他拿過手機掃一眼屏幕,艾太平的電話,忙接通。

艾太平的聲音透着她的情緒很低落, 「邵駿,我上午去醫院做人流了,我們分手吧!」

邵駿一聽就急了,聲音提高了一個度, 「為什麼?當初是你哭着喊着要和我結婚的,現在你又要和我分手,是因為我落魄了嗎?」

艾太平直言道:「對,希望你不要怪我。現在的社會物慾橫流,人們都很現實,你沒錢就會被人瞧不起。我有幾個朋友都嫁得不錯,我不想落後。對不起!噢,還有我家急需用錢,希望你快把我的工資算出來,明天我去你家拿錢!」

邵駿氣得臉色鐵青,咆哮道:「你來,我一分錢都不會少你的!」

艾太平平靜地說:「好的,我明天一定到。再見!」她掛了電話。

邵駿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騷貨!」氣得他直想把手機摔了,抓着手機的手揚起來又停在了半空中。

邵駿煩悶地靠在了座椅上,閉上了眼睛。他在思索着上哪兒去弄錢呢?他手裡現在還有幾百塊錢,艾太平的工資大約一萬多,這個艾太平真是落井下石,這一刻他恨透了她。

邵駿猛然想到了葉子退回來的那些首飾,他一下睜開了眼睛,眼睛裡放出異樣的光芒。他迅速下了車,奔自己的臥室走去。

邵駿帶着那些首飾匆匆去了他家附近的一家首飾店,經過一番討價還價,他賣了那些首飾。

邵駿從首飾店回來後,就趕緊到辦公室,打開電腦,又找出一個賬本,給艾太平算工資。他算完了,看着那個數字,長出一口氣,一下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晚上,皓月當空,邵駿站在二樓客廳窗前吸煙。室內沒開燈,窗戶開着,月光灑到他陰雲密布的臉上,可見此時他的心情極度灰暗。

他那悠揚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打破了室內的寂靜。他掃了一眼手機屏幕,借着屏幕微弱的光線看清是父親的電話,他忙調整一下心情,恭敬地接了電話。他一手拿着手機接電話,一手拿着未吸完的煙走到茶几前摁滅在煙灰缸里。

電話里傳來他父親邵衛東略帶滄桑的聲音,語氣里略帶責備,「我看到你發布的賣房的信息了,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和我說一聲呢?」

邵駿說:「不想給您添麻煩。」

邵衛東說:「你倒是有志氣!這樣吧,我幫你解決醫藥費的事,你把賣房的信息刪了吧!那房子是你媽給你準備的婚房,是她多半輩子的心血,不能賣!我現在在機場,很快就回去了,見面再聊!」

邵駿聞聽心中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有父親給他做後盾,他還怕什麼,立即感激地說:「謝謝爸爸!」掛了電話,他臉上的陰雲立刻散去了。

翌日,風和日麗。邵駿躺在一樓客廳的沙發上閉目養神。院裡大黃狂叫起來。邵駿坐起來,扭頭看向監控畫面,就見面沉似水的艾太平背着黑色的挎包和她氣勢洶洶的母親一前一後走進了院子。邵駿站起來,調整好自己的情緒。

艾太平母女一進客廳,邵駿就淡淡地對她們說:「跟我來吧!」他邁着矯健的步伐不慌不忙地走向辦公室,艾太平母女倆對視一眼,跟着邵駿走來。

邵駿泰然自若地坐在辦公桌後的老闆椅上,打開辦公桌的一個抽屜,拿出那個賬本,翻到艾太平的那頁,在辦公桌上推到她面前,淡淡地說:「看看你的賬對不對?」說完他打開了電腦,眼睛就盯在了電腦屏幕上。

艾太平從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個本子,和邵駿的賬本對了對,說:「對。」

邵駿遞給她一支筆,說:「那就簽名吧!」 艾太平接過筆,俯身趴在辦公桌上在邵駿的賬本上寫上了名字。邵駿拿過賬本看了看,然後在手機微信上給她轉賬。

艾母瞪着眼睛,語氣不善地說:「我女兒做流產的費用呢?」

邵駿依舊淡淡地說:「說。」

艾母說:「手術費、誤工費、營養費,一共五萬。」

「五萬?」這下邵駿不淡定了,「你這口張得也太大了吧?」

艾母兇巴巴地說:「大麼?我女兒的清白沒了,做人流身體也受到了一定損傷,要五萬多麼?」

邵駿眼神凌厲地盯着她,聲音不大:「如果是我讓她做的流產,別說五萬,十萬我也掏。我讓她做的時候她不做,哭着喊着要和我結婚,攪黃了我的戀情。現在我落魄了,她就做了流產和我分手,還來和我要賠償,你們耍我玩啊?我只給五千。不行你有招就使去!」

艾母撒潑了,她右手食指指着邵駿,唾沫橫飛,「小子,你痛快完了就耍賴是吧?老娘我可不是好欺負的!我要去告你,一定把你送進大獄去!」

艾太平趕緊往後推母親,「娘,你少說兩句!」

邵駿冷冷地看着她們,沒說話。

艾太平把母親推到一旁,她母親氣得直喘粗氣。艾太平走到邵駿的辦公桌前,儘量和氣地說:「邵駿,以前我也幫過你很多,今天走到這一步,我也很無奈,看在我們以前的情分上,兩萬?」

邵駿盯着她,往事一幕幕湧上心頭,觸動了他心裡最柔軟的地方,他深吸一口氣,從辦公桌的抽屜里取出一張A4紙遞給她,「寫個證據。」

艾太平接過來,迷茫地問:「怎麼寫?」

邵駿略一思索說:「你就寫艾太平收到邵駿支付的流產費用兩萬元,以後艾太平與邵駿再無任何關係。再寫上你的名字和日期。」

艾太平按照邵駿說的很快寫好了證據,交給了他。邵駿接過來仔細看了一遍,放到了桌上,又從抽屜里取出印泥盒,打開,「摁上手印。」艾太平照他的吩咐做了。邵駿把那張紙和印泥盒收好,然後又在手機微信上給她轉了兩萬元。

邵駿給艾太平轉賬完畢後,雙方再沒對話,艾太平和母親迅速離開了邵家。

中午,從派出所傳來消息,陳虎在外地落網,他對於在邵家故意縱火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

邵駿聽到這個消息,一時心中五味雜陳。他恨透了陳虎,陳虎在他家點了一把火,不僅燒了自己的房子,也毀了方方和張秀兩個小姑娘的大好青春年華,自己還得為兩個小姑娘的高額醫藥費買單。話又說回來,陳虎也是一個年輕人,還不到三十歲,也正處在大好的青春年華。如今犯下了這滔天大罪,少不了要在大獄裡度過漫長的刑期。又一個年輕人毀了。邵駿不由得發出一聲嘆息,「唉,如果愛情不傷人該多好啊!」

下午,邵駿也接到了父親打來的電話,要他到裘都大酒店來一趟。他強打精神,驅車趕往裘都大酒店。

邵駿精神萎靡地到了裘都大酒店總經理辦公室外,抬右手輕輕敲了兩下門。裡面傳出邵衛東溫和的聲音,「進來!」

邵駿推門進來,見父親氣定神閒地坐在辦公桌後的老闆椅上,滿面紅光,精神不錯。他喊了一聲, 「爸。」

邵衛東看看神情沮喪的兒子,說了一聲:「坐吧!」邵駿坐到了旁邊的沙發上。

「你喝什麼?」

邵駿說:「爸,我不渴。」

邵衛東注視着兒子,心平氣和地問道:「你那案件進展的怎麼樣了?」

邵駿說:「嫌疑人落網了,他也招供了,但是他家是普通的農村家庭,估計很難能拿出那麼多錢。」

邵衛東點點頭,「你現在忙啥呢?」

邵駿說:「現在生意停了。我得籌錢吶!您不讓我賣樓了,我就把賬算算,打算儘快去收貨款,好把借的錢還上啊!」

邵衛東慈愛地凝視着兒子,說:「你現在真是長大了,成熟了,能獨擋一面了,我很欣慰。你當兵以前,成天吊兒郎當地,我真擔心你以後會走上歪路,看來軍隊真是一所好學校啊!你這幾年幹得不錯,現在出了這樣的事,這不是你的錯。我當初和你阿姨結婚的時候就和她商量過,為了給你以後留口飯吃,在公司給你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她同意了,從這點來看,她還是很通情達理的,你不要老怨恨她了。」

父親一提那個女人,一絲不屑的神情在邵駿年輕英俊的臉上稍縱即逝。邵衛東接着說:「你現在遇到了難處,需要用錢,我就把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折成這座酒店交給你,怎麼樣?」

邵駿一副寵辱不驚,很淡然的樣子,「謝謝爸!你給我的已經不少了,我現在是成年人了,應該學會擔當,自己的事自己解決,這樣吧,如果我還需要錢,算我借您的,我給您打工來還。」

邵衛東先是一愣,兒子的做法真有點出乎他的預料,不過他心裡還是很贊同兒子的做法的,隨即說:「好啊。那你就先管理這家酒店吧。我讓你表叔去俄羅斯,去會議室找他吧,讓他帶你見見酒店的所有工作人員,你一定要善待他們!」邵駿的這位表叔是酒店的總經理。

邵駿點頭,「爸,您放心吧!那我去了。」邵衛東點東,邵駿邁步走了出去。

邵駿和表叔辦完交接的一切事宜後,送走了父親和表叔,這時已到黃昏時分。他回到了辦公室,環顧着這間現在屬於自己的豪華辦公室,他心裡一陣感慨。

邵駿的手機鈴聲響起來。他看一眼屏幕,劉志偉的電話,忙接通。

劉志偉那悅耳的男中音響起來:「幹嗎呢?我看你那賣房的信息刪了,這麼快就賣掉了?」

邵駿淡然道:「沒有,我父親不讓賣,他答應幫我解決醫藥費,我答應給他打工還債,我接手裘都酒店了。」

劉志偉驚喜地問:「裘都大酒店?」

邵駿說:「對呀!」

劉志偉興奮地說:「能執掌裘都酒店,也夠威風的了,你也算因禍得福了。」

邵駿一聲輕嘆,「因為出了事,我面臨傾家蕩產的危險,那個女人把孩子做了,和我分手了,也是禍不單行。」

「啊?」劉志偉有點吃驚,「她不知道你有個富豪爸爸嗎?」

邵駿說:「我一般不對外人說的,我不想生活在我爸的陰影下。」

劉志偉一聲輕嘆,「她要是知道了你是邵衛東的兒子,估計腸子都得悔青了。」

邵駿感嘆:「現在的女人真現實啊,男人要是沒錢了,在她們眼裡就什麼都不是了。」

劉志偉說:「你既然和那個女人分開了,考慮和葉子複合嗎?她現在還是單身,你家出事後,她向我打聽過你的情況,說明她心裡還是牽掛着你的。」

邵駿嘆了一口氣,說:「唉,是我對不起她,她是個好姑娘。不過我現在煩心的事很多,暫時沒工夫考慮個人感情,一切順其自然吧!」

邵駿把家裡的事安排好了,他出了一趟差,把外面的賬都要回來了,還了一部分債。他抽空給那兩個小姑娘的家屬打了個電話,詢問一下她們的病情,意外地得知陳虎的父親和姐夫去看過她們了,他姐夫給留下了五十萬元的醫藥費。邵駿意外之餘也鬆了一口氣,自己的經濟壓力可以緩解一下了。

深秋,一個周六的晚上,瑟瑟的秋風吹着,片片黃葉在風中飛舞,小城璀璨的燈火和喧鬧的人聲掩蓋了季節的淒涼。裘都酒店門前的廣場上停滿了各種車輛,今晚酒店的生意異常火爆。

邵駿佇立在辦公室的窗前,望着窗外小城美麗的夜景,他的內心很平靜。突然,樓下傳來一陣吵嚷聲,他一驚,忙轉身回到辦公桌前,拿起了對講機,「什麼情況?」

對講機里很快傳來一個男人的回答, 「回邵總,外面兩個司機吵起來了。」

邵駿說:「你們快去勸勸。」

「是。」

很快,外面的吵嚷聲平息下來。

十多分鐘後,邵駿坐在辦公桌前正在看手機,他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看着這個曾經很熟悉的電話號碼——葉子的電話號碼,他的心一顫,她找他會有什麼事呢?兩個人從分手後這是頭一次聯繫。他按了接聽鍵。

電話里傳來葉子急促的聲音,「邵駿,你在酒店嗎?」

「在,有事你說。」

「我們姐弟幾個去你的酒店吃飯了,剛才離開時我弟和一個司機發生了口角,現在有兩輛車在對我們的車圍追堵截,我們很害怕,你能過來一下嗎?」

「告訴我地址,我馬上過去!」他說着站起來,麻利地穿上了外套。

燈火輝煌的大街上,甄曉晨駕駛一輛黑色轎車載着他的女朋友、大姐母女倆和二姐被一紅一白兩輛轎車逼停在路邊,從兩輛車上下來五個凶神惡煞般的大漢,圍住甄曉晨駕駛室的車門,大聲吵嚷着讓甄曉晨下車。甄曉林的小女兒嚇得哇哇大哭,甄曉林忙哄孩子。

甄曉晨要下車,他女朋友忙拉住他不讓他下車,葉子也勸道:「他們人多,你下去肯定會吃虧的,再等等吧,我報警了,也找邵駿了,他們只要來一個,咱們就有救了。」

那幾個人見甄曉晨不下車,其中有一個胖子從他們的車上取來一根鋼管,要砸甄曉晨的車窗。甄曉晨忍無可忍,不顧女朋友和姐姐的阻攔,氣沖沖地下了車。甄曉晨一下車,就被那幾個人打倒在地。葉子和甄曉晨的女朋友忙仗着膽子下車來勸架。

葉子和甄曉晨的女朋友大喊着「別打了……」她們衝過來想把這幾個人拉開,結果分別被人推開,甄曉晨的女朋友一下摔倒在地,葉子倒退幾步也差點摔倒,這時伸過來一雙大手扶住了她,葉子一回頭,見是邵駿,真是驚喜交加。

邵駿關心地問道:「你沒事吧?」

葉子忙說:「我沒事,你快救救曉晨。」

邵駿放開葉子,大喝一聲:「住手!」

那幾個人停了手,齊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邵駿。胖子見是一個帥小伙,沒把邵駿放眼裡,睨着他,兇狠地罵道:「他媽的,你活膩了?」

邵駿聲色俱厲地說:「活膩的是你們!你們不知道聚眾鬥毆是犯法的嗎?再說了,你們和他又沒有血海深仇,只不過發生點小摩擦,大家都退一步就過去了,何必大動干戈呢?如果你們不想把事情搞大,趕緊給人家看傷去!」

這時甄曉晨已經從地上爬起來了,他臉上青了兩塊。

胖子罵道:「王八蛋,你敢教訓老子,哥幾個,好好招呼他!」

胖子衝過來揮拳打向邵駿的面部,邵駿也不躲閃,伸手抓住了胖子的手腕,一下把他的胳膊擰到了背後;又衝過來一個小伙子,被邵駿一腳踹倒了。邵駿手上一使勁,胖子疼得齜牙咧嘴直叫喚。

這時有人嚷了一句:「警察來了。」

葉子四下里張望,見北邊有一輛車頂閃爍着警燈的警車向這邊駛來。那幾個小伙子見狀也不管胖子了,紛紛跳上自己的車,倉皇駕車逃躥。

胖子又急又氣,只好哀求邵駿,「大哥,求你了,放過我吧,我給那哥們看傷去,行不?」

邵駿放開他,「你要早這麼說何至於我動手呢?」

胖子點頭哈腰地說:「對,對,大哥,都是我的錯,以後再也不敢了。」

甄曉晨因為姐姐的事心裡對邵駿有怨恨,如今見他出手相救,也忙過來道謝,「謝謝邵哥。」

邵駿說:「沒事,你的傷沒事吧?」

甄曉晨說:「一點皮外傷,沒事。」

這時警車到了,甄曉晨向警察說明了情況,警察開着警車走了。

葉子走到邵駿近前,輕聲說:「謝謝你!」

邵駿說:「沒事,因為什麼事情幹起來了?」

胖子不好意思地說:「其實也沒多大事,在裘都酒店門前我們的車擋了他們的路,這哥們讓我們挪車,我一朋友喝多了,順嘴就罵了一句,結果就吵起來了,後來被別人勸開了,不過我朋友的氣沒消,他又打電話叫來了兩個朋友,打算給這哥們點顏色看看,後來的事你都知道了。」

邵駿說:「哦,說了半天還是我的工作沒做好,以後我會加強停車管理的。」

胖子驚愕地問道:「你是……」

邵駿說:「裘都酒店是我家的。」

胖子立即一臉恭敬地說:「原來你是邵老闆的公子,失敬,失敬。」

邵駿不卑不亢地說:「我叫邵駿。好了,你先給他看傷去吧。」

胖子連連點頭,一場風波就這樣平息了。

翌日,一個雲淡風輕的周日,邵駿剛走進辦公室,對講機里傳來前台女接待員甜美的聲音,「邵總,有一個叫葉子的姑娘想要見你。」

邵駿立即拿起對講機回復,「請她進來吧!」

「是。」

邵駿迎到了辦公室門外。很快,位於走廊一端的電梯門打開,文靜淡雅的葉子背着挎包走了出來。邵駿朝她招招手,葉子看見他俏臉上漾出一個笑意,迎着他快步走來。

葉子走到邵駿近前,輕聲道:「邵駿,昨晚的事謝謝你!」

邵駿展顏一笑,說:「別客氣,到裡面談吧。」

葉子謹慎地問了一句:「你忙嗎?」

「不忙,進來吧!」

葉子點一下頭,跟着邵駿走進了他那豪華的辦公室。邵駿熱情地招呼着:「隨便坐。」

葉子答應着在茶几旁的沙發上坐下,她抬頭環顧四周。邵駿給葉子端來了一杯飲料,放在了她近前的茶几上。葉子嫣然一笑,「謝謝,你這辦公室可真夠氣派的。」

邵駿淡然道:「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罷了。」他說着在另一張沙發上坐下,「你現在還好嗎?」

「還那樣,你呢?」葉子謹慎地問道,「你家失火的事怎麼着了?」

葉子一提這件讓邵駿糟心的事,一絲懊惱的神色在邵駿年輕英俊的臉上稍縱即逝,他輕嘆了一口氣,「現在那兩個小姑娘還在醫院裡,我給她們留了一百萬,我的外債還沒還清,聽說陳家給送去了五十萬,這些錢也未必夠,以後她們再需要錢,陳家若不出我還得擔着,我肯定不會耽誤她們治療的。還有後續賠償呢!這兩個小姑娘那麼年輕,後續賠償肯定也少不了,這個以後讓法院判吧,法院怎麼判決我怎麼執行。陳虎這個王八蛋把我害苦了!」

葉子看到邵駿的樣子心裡湧出一絲心疼,她柔聲安慰道:「誰的人生都是起起落落,不會一帆風順的,希望你能堅強,順利度過這個坎。」

邵駿的臉上浮現出感激的神色,「謝謝。」

葉子又說:「如果你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在所不辭。」

「是嗎?」邵駿一下來了精神,他滿臉笑意,「我現在沒有女朋友了,我們合好吧!」

這句話是葉子想聽到又怕聽到的,她不露聲色地望着邵駿,沒有立馬表態。

邵駿以為她不同意,心裡有一絲失落感,他臉上還帶着笑意,「好了,不難為你了。我聽志偉說你被父母逼婚呢,找到心儀的白馬王子了?」

葉子幽幽地說:「別說白馬王子了,就是黑馬王子也沒遇到。」她凝視着邵駿,稍停頓,「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繼續,我們能走到最後嗎?」

邵駿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他歉意地說:「你先等一下,我先接個電話。」

葉子望着他輕輕點了一下頭。

邵駿站起來,快步走到辦公桌前,掃一眼放在桌上的手機屏幕,是謝亮的電話,忙接通。兩個人在電話里寒暄了幾句,後來謝亮說話就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邵駿隨和地說:「你也別不好意思了,是要工資吧?」

謝亮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邵哥,我快訂親了,手頭有點緊,你看……」

邵駿爽快地說:「你下午到我家來吧!我把工資給你清了。」

謝亮忙說:「邵哥,你要錢緊,先支給我一部分也行。」

邵駿笑道:「沒事,有錢,你下午來吧!反正早晚都得給你們。」 兩個人又客氣幾句,他掛了電話。

邵駿放下手機,把目光又投向了葉子,他誠懇地說:「如果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加倍珍惜,抓緊你的手,直到白頭。」

葉子還有些猶豫,「你的身邊美女如雲……」

邵駿立即說:「我會和她們保持距離。」

葉子看到他堅定的眼神,終於點了點頭,「那好,我們再給彼此一次機會,我們繼續,希望你不要再讓我失望。」

邵駿走到她近前,一臉柔情地俯視着她,斬釘截鐵地說:「這次我們一定能愛到天荒地老!」

葉子仰視着他,嬌嗔道:「如果這次你再背叛我,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邵駿說:「我知道了。」他抓住她的手,把她拉起來,「來來來,幫我辦點事。」

葉子一臉迷茫,「啥事?」

「以前那些工人的工資我還沒算呢,這不謝亮要訂親了,需要用錢,你幫我算一下吧,都算出來,都給他們結清了,反正早晚都得給他們。」

葉子乖巧地點點頭。

暮色四合時分,邵駿駕車載着葉子回了家。他在車裡遠遠地就看到家門口站了好幾個人,他們在閒聊,他們的代步工具都停放在一旁。邵駿不禁感慨:「哇,都夠積極的。」

葉子嬌笑道:「給錢要是不積極,那腦袋肯定有問題。給我鑰匙,我給你去開門。」邵駿從褲袋裡摸出鑰匙,遞給了葉子。

邵駿駕車到家門前剎了車,工人們都停止了交談,葉子姿態優美地從副駕駛室下來,工人們看到她都驚訝不已,互相看看,也有人驚訝之餘又熱情地和葉子打招呼,葉子都禮貌地一一回應。

邵駿的辦公室里燈火通明,工人們都領到了自己的工資,臉上都洋溢着喜悅的笑容。邵駿家出事後,他們也看到了邵駿發布的賣房消息,都擔心邵駿會因此扣他們的工資,如今錢到手了,他們心中的一塊石頭才落了地。

謝亮歉意地說:「邵哥,對不起,我家真是缺錢……」

邵駿隨和地說:「別說了,我理解,不缺錢誰會出來幹活呢?」

吳玲玲也歉意地說:「小邵,對不起啊,給你添了那麼大的麻煩。」

邵駿嘆了一口氣,大度地說:「吳姐,啥也別說了,這不是你的錯。你那個前夫,真是太偏激了。希望大家能從這件事中吸取教訓,兩個人能過就過,不能過就好聚好散,不要糾纏不休,到頭來害人害己。」

楊雲問道:「那兩個小姑娘現在怎麼樣?」

邵駿說:「她們傷勢很重,要想完全康復,還得需要很長的時間。」大家都唏噓不已。

葉子有事出去了,楊雲忍不住湊到邵駿近前低聲問道:「小邵,艾太平呢?」

邵駿淡然一笑,「她看我家出事了,她打掉孩子,和我分手了。我和葉子現在又和好了。」

楊雲搖搖頭,「艾太平咋是這樣的人啊!」

謝亮說:「邵哥,以後你再乾的時候,通知我,我一定隨叫隨到。」

邵駿說:「我現在在經營我爸的裘都酒店,還希望各位多去捧場。」這句話又讓大家驚愕不已。

謝亮瞪大眼睛問邵駿:「你爸真是邵衛東?」

邵駿說:「對呀!」

謝亮說:「哎呀,邵哥,你真是大富豪的兒子呀,我聽別人這麼傳說還不信呢,以前怎麼沒聽你提過呢?真是太低調了。」

邵駿苦笑,「我有什麼好張揚的啊?我爸是我爸,我是我。」

謝亮沖他一伸大拇指,「邵哥,好樣的,我一定向你學習。我結婚的時候一定去你的酒店,記得給我打折啊!」

邵駿笑道:「必須滴。」大夥都笑了。

現在的艾太平已經到別的廠子去打工了。她從邵駿那兒要完工資後就刪除了與他有關的聯繫方式。

這是一個月白風清的晚上,艾太平家所在的小村莊一片寂靜,偶爾傳出幾聲犬吠,家家都透出溫暖的燈光。艾太平家堂屋裡燈光明亮,她和弟弟正坐在桌前吃晚飯,她母親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看電視。艾太平的手機鈴聲響起來,她拿過手機看一眼屏幕,是楊雲的電話,忙接通。

電話里傳來楊雲清亮的聲音, 「太平啊,我們今天開工資去了,我才知道你和小邵分手了,為什麼啊?」

艾太平的心一陣抽搐,她苦澀地說:「楊姐,他不是要賣房了嘛!我娘就說什麼也不願意了,我娘對我這莊婚事本來就有意見,這也不能怪我娘,誰都希望自家的閨女嫁個好人家,將來能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

楊雲說:「太平啊,你知不知道小邵是大富豪邵衛東的兒子,他現在在經營他爸的裘都酒店呢,這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啊!」

艾太平嘆了一囗氣,有些無奈地說:「我也是後來聽說的。」

楊雲說:「你知道嗎?他現在又和葉子合好了。」

「是嗎?」 艾太平驚得渾身一顫,手機 「啪」地一聲掉到了地上。

電話里楊雲擔心地問着:「太平,你怎麼了?太平……」

艾太平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她彎腰撿起手機,強笑道:「沒事,楊姐,我吃飯呢!」

楊雲說:「那好吧,不打擾你了,有空再聊!」

艾太平說:「好的,楊姐再見!」 她掛了電話,臉色立刻陰冷下來。

艾母問女兒:「誰的電話呀?」

艾太平沒好氣地說:「都是你,非逼着我做流產和邵駿分手,現在又成全那個女人了。」

她母親自知理虧,只好勸慰道:「他都不告訴你他爸是誰,說明他心裡就沒你,強扭的瓜不甜,把過去的都忘了吧!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艾太平白了母親一眼,知道再多說也無益,就低頭吃飯了。

一個秋雨綿綿的下午,艾太平下班早,她沒有急着回家,鬼使神差地騎電動車來到了裘都大酒店。她走進了酒店對面的一家咖啡館,找了一個臨窗的位置,要了一杯咖啡,漫不經心地喝着,眼睛卻透過窗玻璃注意觀察着馬路對面裘都酒店進進出出的人影。

雨中的小城幻化成一幅煙雨縹緲的水墨畫,充滿了詩情畫意。裘都大酒店默默地與秋雨交流,盡顯它的豪華與時尚。艾太平看着這雄偉的建築,心裡隱隱作痛。

華燈初上,璀璨的燈火又給這雨中的小城增添了一抹靚色。邵駿的白色捷豹駛進了酒店門前的小廣場。艾太平的小眼睛就一亮,緊緊追隨着他的車。邵駿的車停在了客房部門旁邊,他撐着一把大傘下了車,快步走到副駕駛室門旁,拉開門,葉子下了車,她很自然地挎着邵駿的胳膊,兩個人很親昵地走向客房部。因為離的遠,所以艾太平看不清他們臉上的表情,她猜想他們臉上應該都掛着燦爛的笑容吧。她望着那熟悉的挺拔的身影,往事一幕幕浮現,恍如隔世,她禁不住淚流滿面……

(全篇完)

評論列表

頭像
2024-04-05 13:04:29

確實不錯,挽回了不少瀕臨離婚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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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02 20:12:08

可以幫助複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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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18 02:08:11

如果發信息,對方就是不回復,還不刪微信怎麼挽回?

頭像
2023-06-01 21:06:44

發了正能量的信息了 還是不回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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