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出軌之後……

出軌之後，夫妻兩人還能否和好如初，一段婚姻會何去何從？

被稱為「二十世紀最會講故事的人」的英國小說家毛姆，在以中國為背景的小說《面紗》中就討論了這個問題。

01

一段荒誕的結婚

一個女人會因為什麼結婚？

你一定回答：愛情。

《面紗》裡的女主人公凱蒂卻不是，她僅僅是為了不被母親挖苦催婚，不輸給妹妹就稀里糊塗地跳進了婚姻。

作為一個出身中產階級家庭的女孩，凱蒂從小就被母親當作嫁入上流社會的交際花培養。

於是不可避免地，她成長為了一個美麗動人，頭腦簡單的「草包」美人，虛榮、驕橫、縱情享樂，沒有其他更高的人生追求。

一直挑挑揀揀，錯過了嫁人的最好時機，一心急就草草接受了認識不久的男主——細菌學家沃特的求婚。

沃特卻是真心誠意地愛上了凱蒂，他在求婚時說：

「我第一次見到你就愛上了你。我也曾想向你表白過，但我實在鼓不起勇氣。」

「我太愚蠢了。我想告訴你我愛你勝過這個世界上的一切，可是我就是開不了口。」

凱蒂或許根本沒有仔細體會過其中的卑微與深情，她覺得來不及了，該結婚了，就隨口答應了。

就這樣，一個高智商、高學歷、古板且深情的男主人公，遇上了一個輕浮、野蠻、貪玩的女主人公，一段感情錯位的荒誕婚姻誕生了。

02

出軌與出軌之後

這般隨意地結合，凱蒂不僅不愛自己的丈夫，甚至沒有仔細考慮過結婚意味着什麼。

那麼出軌，好像只是早晚的事。

凱蒂與沃特結婚後就因為沃特的工作來到了中國香港。在這裡，凱蒂認識了香港布政司的外交官查理，同樣已婚的查理幽默、風趣又懂得體貼討好女性，很快俘獲了愛慕虛榮的凱蒂。

沃特知曉後，給了凱蒂兩個選擇，一是讓查理離婚馬上娶凱蒂，二是凱蒂跟隨沃特去霍亂橫行的湄潭府行醫。

這裡出現了全文經典的對話：

「我知道你愚蠢、輕佻、頭腦空虛，然而我愛你。

我知道你的企圖、你的理想，你勢利、庸俗，然而我愛你。

我知道你是個二流貨色，然而我愛你。

為了欣賞你所熱衷的那些玩意我竭盡全力，為了向你展示我並非不是無知、庸俗、閒言碎語、愚蠢至極，我煞費苦心。

我知道智慧將會令你大驚失色，所以處處謹小慎微，務必表現得和你交往的任何男人一樣像個傻瓜。

我知道你僅僅為了一己之私跟我結婚。

我愛你如此之深，這我毫不在意。」

沃特始終明白，他了解自己所擁有，所不能擁有，明白自己的選擇所付出的代價，如此深情、真誠、絕望、刻薄的內心坦露，卻依然沒有打動凱蒂。

此刻的她被愛情沖昏頭腦，只覺得沃特無趣、沉默、古怪又不合時宜，而與此相對的是情人查理的高大英俊，善解人意，光彩奪目，於是她迫不及待離開沃特，投入查理的懷抱。

然而現實的查理卻拒絕了凱蒂，查理不僅不想離婚，還完全不顧凱蒂的死活勸她去瘟疫橫行的湄潭府，以保全他的家庭和前途。

別無他選的凱蒂只能跟隨沃特踏上一場帶着報復意味的決絕之行。

在湄潭府，這個霍亂橫行的中國鄉村，事情出現了轉機。

在湄潭府，對凱蒂觸動最大的是修道院的修女們，她們遠離故土，把一切都奉獻給上帝，全心全意地照顧孤兒們，傳播上帝的美善。透過這些自製、自我犧牲的修女們，凱蒂第一次意識到：女性除了結婚生子外，她還可以為他人、為社會、為人類做更多、更美好的事。

凱蒂逐漸明白了自己過往的庸俗，並對自己過往的行為充滿悔恨。

就在一切逐漸走向光明之際，凱特懷孕了，這無疑給了這場本就破碎的婚姻致命一擊，凱蒂與沃特心中都清楚這個孩子是查理的。

不久，沃特染上霍亂撒手人寰，書中對於沃爾特是不是自殺，語焉不詳。

作為一個細菌學家，沃特接觸死亡的機會太多了。

03

無從掌握的愛情

沃特死後，凱蒂獨自離開了湄潭府，她內心愧疚又如釋重負。

沃特高尚而聰明，但她知道她自始至終也沒有愛上過沃特，甚至還愛着卑鄙自私的查理，連腹中的孩子也是查理的。

更可怕的是，回到香港後，面對查理的勾引，她再一次沉醉其中。

她心中也體會了與沃特同樣的矛盾——我愛你，因此我鄙視我自己。

「我沒覺得自己是人，我覺得我像一隻動物。豬，兔子，或是狗。

……

我不是一個可憎、放蕩、像野獸一樣的女人。我決不是那樣的人。

我的丈夫屍骨未寒，而你的妻子對我這麼好，說不出的好，那個躺在床上對你充滿了渴求的人，她絕不是我，她是藏在我身體裡的野獸，邪惡的可怕的如同魔鬼的野獸。

我唾棄她、憎恨她、鄙視她。

從此以後，每當我想起她來，我都將會噁心得必須嘔吐。」

對於凱蒂的刻畫已經足夠清晰，而反觀沃特何嘗不是一樣。

所愛之人膚淺虛榮，這是當他選擇凱蒂時就是深刻了解的實情，也由此預見到自己可能遭受的不幸婚姻，理智判斷至此，沃特卻依然無從抗拒對凱蒂的愛意。冷靜自持如沃特也無能完全擺脫被世俗眼光所影響，因為社會對理想女性的普遍期待，他也只懂得欣賞女性表面的美，因此他深深鄙視愛上凱蒂的自己。

客觀環境對一個人的影響，以及由此形成的觀念的根深蒂固，往往是人無法掌控的，即使在自我覺醒，擁有獨自思考的能力之後，也常常無意識於錯誤觀念的束縛，擺脫又從何談起。

於是最後，凱蒂離開香港，回到巴黎的家，她決定好好撫養女兒（如果是個女兒），為她盡力隔絕被構建的觀念，讓她不必重蹈自己的覆轍，擁有寬容而智慧的一生。

「我希望是個女孩，我想把她養大，使她不會犯我曾經犯過的錯誤。當我回首我是個什麼樣的女孩時，我非常恨我自己，但是我無能為力。我要把女兒養大，讓她成為一個自由的自立的人。我把她帶到這個世界上來，愛她，養育她，不是為了讓她將來和哪個男人睡覺，從此把這輩子依附於他。

至此，凱蒂的成長與覺醒最終完成，全書也戛然而止。

人們不顧一切想要追求自己認為正確的事物，卻一次次受制於莫名的力量，落入本能的深淵，關於愛情、婚姻及人性的複雜，一起來聽《面紗》原著探求答案吧。

除了《面紗》，毛姆的經典作品《月亮與六便士》《刀鋒》《人性的枷鎖》《在中國屏風上》都可以在懶人聽書收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