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為給老婆換房我每天加班，一次出差提前回家讓我怒提離婚

本篇內容為虛構故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太規矩了！你錯就錯在太規矩了！」辛昊搖晃着酒杯對系文興說。

系文興跟他碰杯，一飲而盡。他不想做任何辯解，在燈紅酒綠的夜店，一切辯解都顯得不合時宜。他又替自己倒上酒，看着晶亮的冰塊兒淹沒在玻璃杯里。他拿起杯子晃動，看着五彩的光斑和冰塊兒一起跳躍。

辛昊的話不無道理，也許真是太規矩了。畢業、相親、結婚，每一步按部就班，每一天波瀾不驚，直到發現老婆在外面有人，便迅速辦理離婚。

起初，系文興認為錯在前妻，總歸是她對婚姻不忠，可是她哭着指控他：「跟你生活在一起真是太沒意思了，如果你願意多為我用點兒心，我們也不會走到這一步。」系文興剛聽見時恨不得抽她一個耳光，可是她的話卻一直在他心中揮之不去，也許，她不無道理。

剛結婚那陣子還是不錯的，兩人你儂我儂，如膠似膝。系文興本是個沉默的人，可是在文英面前卻話如泉涌，什麼都想跟她聊，什麼都想告訴她，甚至連路邊見到一隻流浪貓也要拍個照片發給她。可是後來，愛情的熱度無法控制地降了下去。系文興以為，婚姻既然穩定，那全部的心思都該放到事業上，他努力工作，頻繁地出差，沒黑沒夜地加班，因為他們說好的，等有錢換了大房子，就生個寶寶。

可是大房子還沒換到，一次出差提前回來，文英和一位前男友在家裡約會。

夜店閃爍跳動的光線將他拉回現實。

「怎麼？又難過了？」辛昊問他。

「沒有。」

「還說沒有？看你那眉頭，能擠死蚊子！」

系文興剛想狡辯，音樂突然激烈了起來，吧檯上亮起一排焰火，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歡呼聲、吹哨聲，DJ口裡含混不清的英文，像洶湧的洪水撲進耳朵里，震得人耳膜生疼。

辛昊似乎享受其中，但是臉上卻掛着稍顯輕蔑的笑容。可系文興卻覺很不適應，甚至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內心的挑戰與衝突。

他又給自己斟酒的時候，一個女孩兒坐到了他身邊。

「嗨，認識一下。」她笑了笑。

他回頭，跟她四目相對。一種他的生活里很少出現的漂亮女人，既使有濃妝遮蓋，即使光線也不明亮，但是這種畫報女郎才有的美麗，讓系文興恍然一驚。更讓他驚訝的是，她似乎唾手可得。

「系文興。你好。」他剛伸出手去，卻又覺得握手顯得不合時宜。手像被針扎了一般，不由地縮了回去。

女孩兒感覺到了，莞爾一笑。笑得有些純潔，讓系文興心裡一緊。

「宋纖，你可以叫我纖纖。」

辛昊饒有興致地盯着他們，給宋纖遞上了一杯酒。

宋纖接過酒杯，對着辛昊喊：「你朋友好帥！」她又像故意說給系文興聽地，回頭看他。

她如此膽大而直接，系文興不由地紅了臉。

「你們認識？」他問她。

「經常見。」她喊。

她們並不聊深刻與複雜的話題，只是喝酒。系文興醉到有些恍惚，宋纖看起來依然很清醒。

後來，三個人一起出了酒吧，系文興被辛昊和宋纖一起送進了房間。系文興聽見辛昊對她說：「這傢伙剛離婚，還喪着呢！」宋纖回了什麼他就聽不清了。

第二天醒來時，宋纖已經不見了，他一個人躺在寬大的雙人床上，床頭有一張字條，寫着一串號碼。可是他把電話拔給了辛昊。電話里先是辛昊的一陣壞笑，接着才說：「真沒想到，宋纖能看上你！」

「你什麼意思？」

「這姑娘，一般人她都看不上。恭喜你啊！」

「恭喜個屁！」

「怎麼？還生氣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系文興一時說不出話來。

「唉，老系，你要是還想約她，就給她打電話，你要是不喜歡就不用再聯繫了，宋纖玩兒得很開的。」

「她給我留電話了。」

「那就說明她喜歡你啊！」

系文興把宋纖的號碼拿在手裡，不自覺地，攥成了一團。

從那次起，仿佛一扇新世界的大門在系文興面前打開了。原來生活在同一個城市裡，還有另外一種生活的可能。比如宋纖，她會主動約系文興吃飯、看電影、約會，他們在一起吃喝玩樂兒，其樂融融，但她從不過問系文興的工作與生活，也不會告訴系文興她的生活。兩個月之後，宋纖告訴他，她換工作了，以後不方便見他了。系文興知道，他的新鮮勁兒過了，她覺得沒意思了。

如果剛開始跟宋纖在一起系文興還有些不適應，宋纖離開後他開始變得「豁達」了。只要看得開，兩不相傷，大可以從容不迫。

系文興開始跟着辛昊去夜店，認識新的女孩兒，跟她們短暫的交往，然後分開。憑着還算不錯的外形與優雅的談吐，他很受女人的青睞，如果他主動出擊，也很少失算過。他也從這些女孩兒身上收穫了一些技巧，甚至得到了某種自信，他在各方面的表現也讓她們讚賞不已。從前那麼壓抑，把自己捆綁在婚姻里，的確如辛昊所言，過於迂腐了。

人一旦開始接受新的戀愛觀並沉浸其中，價值判斷就變得多餘，至少在系文興看來，離婚後的日子倒比之前多姿多彩有滋有味了。

年底，系文興的生日，一幫朋友陪他喝酒，給他點上蠟燭唱生日歌。系文興問他，「三十三歲了，還有沒有什麼遺憾？趕緊許進願望里！」

「遺憾？」

「比如，沒去過的地方，沒吃過的好菜，沒約到的姑娘？」辛昊說着，一眾人都笑了起來。

系文興也笑了，大腦一片空白中吹滅了生日蠟燭。

那天夜裡，他一個人窩在家裡，竟意外地失眠了。遺憾？他反覆咀嚼着這個詞。恍惚間，他想起了初戀，那個姑娘——康燕靈。

當年的康燕靈，是有名的系花，聽說身世很不簡單，所以即便追求她的人很多，她卻一個也不肯接受。她的漂亮與孤傲讓她顯得神秘，竟有些不染人間煙火的味道。那是系裡組織的一次郊遊，不會騎自行車的康燕靈將坐在一個男生的後座上，這個任務莫名其妙地落在了系文興頭上。他是開心的，康燕靈坐在他的自行車後座，仿佛沒有重量。

晚上，舍友告訴系文興，「康燕靈可能對你有意思。」

系文興難以置信，卻也難抑興奮，「為什麼？」

「名單給女生宿舍送過去之前安排康燕靈坐在我自行車後座的，還回來的時候就變了，聽說是她自己要求的。」舍友滿臉失望，系文興的臉卻紅到了脖子根兒。

「你要不要追她試一試，萬一追上了呢？」

系文興不說話，可是從那晚起，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每次上課時當系文興看向康燕靈，康燕靈總是在看他。而目光相觸，她卻躲開了，神色還有些慌張。又過了一陣子，她不慌了，會遞給他一個微笑，目光流轉，像只有他們兩人才懂的信號。後來，他鼓起勇氣坐在她身邊，跟她說話，陪她上自習，再後來，他約她散步，看電影，幾乎不廢什麼力氣，系文興追到了系花。

在系文興看來，康燕靈身上有一股凜然正氣，在他想牽她手、想擁抱她的時候，他時常感受到一種被她評判的壓力，他這樣算不算正確？她是不是能接受？這種無形的壓力讓系文興不暢快，卻很欣賞。她是個有着很高道德標準，而且自重的姑娘，他願意為了她失去很多放肆的快樂，更多地享受心靈溝通的樂趣。

後來系文興才知道，她身上的這種氣質跟她的身世有關。父母對她的教育從小就嚴格，所以她比常人更嚴肅，也更不放鬆。她親口告訴系文興，宿舍里有女生跟男朋友出去約會了，她的表情充滿了輕蔑，她告訴他：「我是絕不可能那麼做的，簡直讓人看不起！」

系文興本想告訴她那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話到嘴邊，他開不了口。他不想跟她爭論，更不想被她看不起。

不管怎麼說，初戀都是快樂的，哪怕手牽手在校園裡散步，看着康燕靈的笑臉，系文興都覺得幸福。可是到了大三結束，康燕靈要走了。他們匆匆分手，心照不宣的地，除了悲傷哭泣依依不捨，彼此卻沒有任何承諾。因為系文興知道他們不可能了，他的家庭太普通，以康燕靈爺爺的身份，他夠也夠不上的。

越是沒有得到的東西，就越顯得獨特。如今三十三歲的系文興，突然很好奇康燕靈過得怎麼樣。以她那樣的條件，過的生活一定是系文興這樣的小市民無法想象的。

說來也巧，過完年沒多久，就有幾個熱心同學組織畢業十年聚會。系文興猶豫了一陣子，決定參加，這是他見康燕靈的唯一機會。可是盼呀盼，盼到了六月初的返校聚會，康燕靈卻並沒有來。大概系文興的失落過於明顯，組織聚會的老同學開起了他的玩笑：「瞧你，一晚上都沒怎麼笑，準是因為康系花沒來！」

系文興也很直接，一臉嚴肅回答道：「對啊，她怎麼不來？」

他的一句話倒讓在場的人都愣住了。這時，康燕靈當年宿舍的死黨，一個叫顧采的女同學答道：「她忙得很，根本走不開。」

「忙什麼呢？一兩天都走不開？」系文興追問。

「家裡有什麼事兒吧，我也不好說。」

「你有她聯繫方式沒？」

顧采猶豫了一陣子，把康燕靈的號碼推給了系文興。

當天晚上，系文興就加了康燕靈，可是直到第三天她才通過驗證。簡單的寒暄之後，系文興問起了她的生活和工作，她說：「我回老家江州後一直在市里工作。」

「結婚了嗎？」

「結了。」

「過得怎麼樣？」

「挺好的。」

系文興猶豫了一陣子，發送道：「我下個月正好去你們那兒出差，方便請你吃個飯嗎？好多年沒見了。」

大概有十幾分鐘，康燕靈那邊沒有回覆。系文興正想回她：「如果不方便就算了。」可是沒等他敲完那一行字，康燕靈的消息回了過來——「方便，我來請你。」

系文興心裡一陣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