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人的霸氣抉擇:休了那個追我40年的「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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攤上惡習不改的男人,是隨他一起墜入深淵,還是及時止損,速戰速決?今天的傻白甜女主,做出了讓編編拍手稱快的「壯舉」!

01

2018年5月,下午五點,我正在做飯,敲門聲響起。

兩個五大三粗的男人闖進來,土匪一樣把家裡搜了個遍。

中年女人的霸氣抉擇:休了那個追我40年的「好男人」

「你是黃志平老婆?說,黃志平上哪了?」一個男人滿臉兇相。

「他,他怎麼了?」

「怎麼了?他在外面借了一屁股債,你不知道嗎?」

我接過收據一看,心涼了一半……

我叫王輕舟,今年47歲,黃志平是我的現任老公。我們是二婚,剛剛一年。說實話,嫁給他實非我本意。

我的成長環境很悲催,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入獄。我覺得抬不起頭,媽媽就像一隻母老虎,拼命捍衛着我倆的自尊。

媽媽勤勞能幹,家裡的活兒完全不讓我插手。在她的馴養下,我成了乖乖女。小到吃什麼穿什麼,大到上什麼學校,嫁什麼老公,我一切聽從她的安排。

1993年,我從醫學院畢業,在全市最大的連鎖藥店工作。兩年後,我結婚了,老公是媽媽半導體廠的徒弟,高大帥氣、細心周到。

我守着媽媽硬塞過來的老公,後知後覺發現他的好。

那時每天下班回家,他一說「做飯了」,我就搬個小板凳坐在廚房陪他聊天;如果天氣預報有雨,我的包里一定會多一把傘;家裡找不到東西,只要問他就行啦;電費水費我根本都沒管過,他常常彈着我的腦門說:

「老婆,沒有我你可怎麼活?」

1996年,我生下女兒。這時老公更操心,我們娘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他把我養到130斤,比婚前漲了整整40斤,還信誓旦旦:「我要一手一個把你們寵到老!」

可是命運善嫉,2009年12月,39歲的他在一個冬夜再沒醒來,我到現在也不知道是腦梗還是心梗。

我像失去了攀附的藤,只顧抱着女兒哭。老媽嘆着氣,接管了我和女兒的生活。

02

老公去世一年後,媽媽開始給我張羅對象,但相了幾個她都不滿意。

我對再婚也沒抱希望,把心思放在了女兒身上。

2016年初,我因工作緣故認識了張鍾。他比我大兩歲,是藥店旁邊物流的配貨員。沒事時,就坐在藥店和售貨員聊天。

他自我打趣:「媳婦跟人跑了,女兒嫁人了,我琢磨着該出來奮鬥一把了,否則對不起大家天天叫我張總(鍾)啊!」

同事一聽他單身,就撮合我們在一起。張鍾也就順杆爬,處處護着我。

他不是本地人,但朋友一大堆。我跟着他打過牌、釣過魚、爬過山,大家「嫂子嫂子」叫着,讓我有了家的溫暖。

老媽得知,死活不同意。她數落我:

「那小子一個外來戶,來路不明不說,快50了,要啥沒啥,能說會道當飯吃啊!你也不是黃花大姑娘了,咋還缺根筋呢?

志平多好,從小就喜歡你,知根知底,還有車有保障,你怎麼好賴不懂!」

老媽說的志平姓黃,是我家小時候的鄰居,從5歲就吵着讓我做他媳婦,但我從來就沒看上過他。他話少,脾氣犟,認死理,但勤勞樸實,老人都喜歡。

在我女大當嫁時,黃志平不知怎麼涉賭被抓,我結婚後,兩家也斷了來往。

後來聽說黃志平結婚又離婚,在他爹媽資助下買了個出租車,起早貪黑這幾年把本金和經營權都掙了出來,去年他知道了我的事後,就又開始往我家跑。

老媽看他改邪歸正了,越瞅越滿意,打定主意讓我跟他。

我雖然喜歡張鍾,但老媽的權威讓我為難。張鍾提出帶我離開這裡,我無法接受。一氣之下,他辭職回了老家。

我有史以來第一次自主選擇的戀愛就這樣夭折了,傷心卻也認命。

那邊,黃志平把我媽哄得熱火朝天,沒事就來,進門看到什麼幹什麼,儼然准女婿的做派。

2016年8月,老媽病倒了,肺癌。治了三個月沒有起色,人一點點瘦下去,她握着我的手說:「答應志平吧,我好放心地走。」

瞅瞅老媽期望的眼神,我答應了。

好在黃志平真把老媽當親媽照顧,三個月後,他以女婿的身份送走了老太太。

老媽去世半年後,黃志平非說要辦個婚禮,宣布一下自己追了四十年的女人終於有了所有權。

婚禮擺了十桌,所有的老鄰居都請了來,他們說,我媽終於可以含笑九泉了。

我不懂愛情,大家都說好,那就踏實過吧。

結婚正值我家的舊房拆遷,新房剛裝修完。女兒幼師畢業,簽了一個不錯的幼兒園,還交了個靠譜的男朋友,打算畢業就結婚。

我們娘倆都有了依靠,想想就心滿意足。

黃志平自從和我領了證,幹家務活的熱情銳減。我心疼他開車辛苦,逐漸包攬了大部分家務,他也半推半就當起了大爺。

結婚前,他每天交多少錢,加多少油,幾點回家,都被他父母嚴格管控,生活軌跡清晰,生活圈子簡單。

婆婆拉着我的手說:「今後連人帶車都交給你了,盯緊點。」

我這性格,哪裡是管老公的主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三個月後,黃志平累得上樓腿打哆嗦。他說要雇個晚班司機,我沒意見。

有了晚班司機,黃志平成了半個老闆,那種看他眼色給他交錢的感覺,讓他迅速長出了脊樑,有了當領導的范兒。

他開始隔三岔五給我打電話,說晚上有酒局,不回來吃飯。

03

2017年末,黃志平告訴我說要接長途,讓我照顧好自己和女兒。

從那開始,他頻頻出門,回家也是倒頭就睡,滿眼血絲,整個人疲憊不堪。

我勸他不跑長途了,他不應聲,我只能在他回來時多做點好吃的,多帶回些補品犒勞他。

這天,他突然到藥店找我,說車子大修缺一萬塊錢,讓我幫他墊一墊。

我工資不高,每個月也就三千多,壓箱底的五萬,還是老媽的家底。雖然有點猶豫,我還是取了給他。

看他拿錢就走,我追着問:「姑娘下周五結婚,你這次走幾天?」

他答應得痛快:「最遲下周三回來,誤不了事兒。」

可是,他這一走就音信全無,婚禮的程序是按照他參加準備的,他還要挽着女兒上台,我瘋了一樣給他打電話,始終無法接通。

時間轉眼到了周四,我都準備報警了。

下午4點,就在我們和婚禮司儀商量改流程的時候,黃志平回來了,整個人看上去像霜打的茄子。

我嚇壞了,問他出了什麼事。

他說,手機丟了,剛剛補了卡,找出舊手機換上。再多問,他關門睡覺去了。

第二天,女兒的婚禮順利舉行。可是典禮結束,我一轉身的工夫,他又消失了,說生意來了不能不去。電話里,我急得直喊:「你這是幹嘛?少跑一次餓不死!」

直到當追債的人敲破家門,我嚇昏了:

千算萬算,算不到這個口口聲聲愛我四十年的男人,欠了一屁股債!

我給黃志平打了一夜的電話,關機;發了一夜的微信,不回。

早上六點多,他來電話,居然沒有問我如何,而是責備我不應該開門。

我問他三萬元欠條是怎麼回事,他說做買賣借了點錢,讓我別管。

那天上班,我心神不定,在藥店拿錯過好幾次藥,一直沒緩過勁來。晚上下班,家裡又來了兩個人。他們倒是彬彬有禮,但說出來的話讓我徹底心寒。

「我們是小額貸款公司的,黃志平用這個房子抵押借了八萬塊錢,我們看他有房子鑰匙,有結婚證,而且以前找我們借過錢,所以就貸給他了,可是期限過了好幾天他還沒還,電話也聯繫不上了。」

我佯裝鎮定,手心卻一直出汗。

「他跑長途了,回來再說好嗎?」我懇求道。

「他的出租車早就抵給我們了,他給別人跑長途嗎?」其中一個人問。

我倏地一下,身上如過電一般,「出租車抵給你們了?什麼時候?」

「三四個月了吧,出租車和經營權一起抵的。」

我張了幾下嘴,身子癱軟下去。剛好這時女兒回來,幾個人忙了半天,我才緩過氣來。

那兩個人也沒逼我,告訴我超期利息每天800元,如果本金翻倍,他們會來收房子。

房子、車子就這樣抵押了?黃志平在幹什麼?他到底欠了多少錢?

我沒完沒了地打電話、發微信,全部石沉大海。

第二天早上,看着一夜未睡的我,女兒說:「媽,我們報警吧!」

我拿不準這事警察管不管,在我有限的認知里,有事就要找父母,我父母沒有了,自然要去找他爸媽。

我用短信告知黃志平,再不回來就告訴他的父母。沒過十分鐘,他就來電話了:「你敢告訴爸媽我和你沒完,我媽身體不好,不能嚇着她!」

我的火一下子上來了:「你怕嚇着你媽,你就不怕嚇着我,你把我家都抵押了,我憑什麼相信你?再說我上哪找那麼多錢去!」

他終於承認,自己又賭上了!

掛了電話,我一籌莫展。從小到大都有人替我安排生活,我該怎麼辦呢?

猶豫再三,我決定去女兒家躲幾天,讓黃志平儘快處理好債務。

04

我還存一絲僥倖,等着他回來解決一切難題,可是,我失算了。

我的手機不斷有陌生電話,都是找黃志平,都是欠錢,以至於一聽手機鈴聲,我的心就攥成一團。

我在女兒家住了一周,回家的時候,朱紅色大門被砍得面目全非,樓道的白牆上用墨汁寫着「欠債還錢」四個大字!

我嚇得屋都沒敢進,又回到女兒家。我把手機關機,每天做賊一樣上下班,出門就戴上口罩帽子,恨不得能變成個影子人。

千躲萬躲還是沒有躲過去,沒多久,有人找到藥店來了。

來人是一個滿面愁容的女子,她說自己開了個麻將廳,上有老下有小,黃志平欠她3000元,家裡孩子出了車禍要手術,要不是沒辦法,她也不會找到這裡來。

都是當媽的,看她拿着借條悽苦的樣子,我做不到無動於衷。剛好那天發工資,我直接用手機把錢給她轉了過去。

她很感激我,和我說了一些黃志平的事兒。

她說黃志平參與賭博有大半年了,主要是在外縣市。他輸掉車子後就四處借錢想回本,輸得最慘的一次手機都被人拿了去。

她還聽說,黃志平有一次跟人借錢,把家裡地址、媳婦電話、女兒的學校都備註上了,所以囑咐我千萬要小心點。

我的世界整個崩塌了,這就是大家眼裡的好男人,而我不過是一個他用來換錢的砝碼。

可笑的是,這時我接到黃志平的短信,說他這次買賣又賠了,求我賣了房子替他還債。

我默默流乾眼淚,敲出兩個字:離婚!

這兩個字割斷了我所有的念想,從此我再也沒有依靠,沒有後援。

我回顧了一下接到的那些電話,這些債起碼十萬以上,他躲債去了,我就是債主追討的對象,前面必定是血雨腥風。

女兒女婿主張報警,但我們能要求警察做什麼呢?是幫忙找黃志平,還是阻止要債的人,似乎都沒有足夠的理由。

我明白賭博違法,但借貸是否違法我不知道;欠了錢是事實,但債權人騷擾恐嚇是否合法我也不清楚;我們僅有一年婚姻,我應該替他還債嗎?

腦海里太多問號,我必須找個明白人。思前想後,我決定去諮詢律師。

律師這個行業與我的生活相隔十萬八千里,當我踏入律所才知道,所有的諮詢都是付費的。

律師給我的答覆是:欠條並不能證明是賭博,報警無用;夫妻二人關係存續,債務是共同的;倒是如果催債人再有暴力催收的行為可以報警,但要有證據。

走出律所,女兒打來電話,問進展如何,聽着她沙啞的嗓子,我不由一痛。

自從出事,女兒就一直焦慮不安。有個債主認識女兒,有事沒事的問候,讓女兒如坐針氈,這幾天她滿嘴起泡咽喉發炎,已經沒法正常工作了。

前幾天過馬路,她恍惚中還差點出了車禍。

我對自己說:傻白甜王輕舟,你該強大起來了。

於是,手機開機、回家,該來的就讓它來吧!

05

果然,回家沒幾天,陸續有12個人拿着欠條來找我。

有的是借,有的是貸,總計18.6萬元。

應付這些人耗盡了我所有的精力、智力和眼淚。借款的還好,貸款的利息每天在觸目驚心地漲。我沒有時間悲春傷秋,無時無刻不絞盡腦汁尋找出路。

哪裡湊這麼多錢呢?我去諮詢了房產部門,房子是我媽的名字,開發商還沒有給辦房產證,不能交易。

告不告訴公婆呢?七十多歲的人了,說出來能承受得了嗎?

還是自己盡力而為,能還多少是多少吧。我拿出4萬塊錢,加上一點零頭,先還了兩個高利息的。那個月還完錢,我兜里只剩120元。

剩下的債怎麼辦呢?面對不時登門的債主我賠盡小心,有體諒我的,答應寬限一陣子;有憤憤不平的,我認真解釋給出承諾;有蠻不講理的,我也要拿出氣勢針鋒相對……

我在又一次被人堵在門口時,去廚房拿了刀:「我答應你們一定還錢,不過需要一些時間,如果你們再來逼我,我就和你們同歸於盡!」

女兒看我手握菜刀,叉腰咆哮的樣子驚呆了:「媽,你比姥姥都威風,我忽然不再害怕了。」

我瞬間理解了母親,她的剛強都是因為我。

被我一吼,要債的反而消停了,只是隔幾天打電話催一催。

為了還錢,我真的拼了。

我不會別的,懂的最多的就是藥。入行20年,我熟知各種藥的匹配、效果、適合的體質。以前我內向口訥,如今為了多一些績效,我豁出去了。

對於我經手的患者,我不僅提供對症藥物,而且積極給出全面的健康方案,一來二去,找我買藥的人越來越多。

一個患慢性糜爛性胃炎的患者,在我手裡買了一盒嗎丁啉、兩盒奧美拉唑、兩盒阿莫西林、十盒果膠鉍,臨走還非常感謝我的關心,說我比大夫講得透徹。

一個月下來,我多拿了700元績效獎。

堅持了六個月,經理找我談話,說這半年總店三分之一的銷售額是我完成的,公司決定外派我做店長,而店長是有津貼的。

新店我說了算,我把半生經驗都用上了,僅用三個月,銷售額排名擠到各分店的前端。經理認為我是個神話,接連不斷地給我派學員。

而我做這些,只是為了得到那個1000元的突出貢獻獎。

有位總找我買藥的老太太是老年大學校長,以前經常聽我講一些藥理知識。得知我是專業藥劑師,她請我每周去她的大學講一堂課。

有錢就要上,這是我的信條!可是我沒講過課,翻書、上網、泡圖書館、寫教案,打着點滴備課,我愣是把自己逼成了高三考生的模樣。

我的課很受老人們的歡迎,他們的信任也讓我得到了快樂。

回到家,我再找時間把教案整理一下,投到了一些報社、公號上。

三十、五十也是錢呢!

06

為了省錢,我停了電視、關了冰箱,每月費用限制在800元,目標是跟上倆月一萬的還款節奏。

就在我忙得焦頭爛額時,婆婆高血壓住院了,問我為什麼聯繫不上黃志平。

我所有的委屈噴薄而出,可到了醫院,看着血壓直衝220的老人,我咽下所有的不甘。

大姑姐在門口攔着我,想讓我出婆婆的住院費。我把她扯到樓梯間,從頭到尾講了黃志平的「豐功偉績」:

「這幾個月我連雞蛋都捨不得買,都在替他還賬,就這樣我都沒告訴爸媽,媽住院的錢,他們的工資能自理,用不着你安排我!」

大姑姐震驚過後比我還有理:「志平都多少年沒賭了,怎麼和你結婚一年就這樣了,你是怎麼管的他?別讓爸媽知道,記住了!」

人一旦落魄了,跳出來攻擊你的不只是仇人,還有親如一家的身邊人。

這就是世態炎涼。

好在,人生的路不都是筆直的,總會有轉彎的那一刻。

小額貸款的高額利息一直是我的心腹大患,我問女兒:「公司利息這麼高,合法嗎?我上網查了,小額貸款利率不能超過年利率24%,我算不明白賬,你有沒有懂行的同學呢?」

女兒想了一下,告訴我:「我沒有學會計的同學,但是有一個報社的同學負責財經版,我們問問他。」

辦法永遠比困難多,有時只要用心了,老天也會幫你。

女兒的這個朋友,正在做一個理財陷阱的系列專欄,而我的案例成了他的一個突破口。

事情前所未有的順利,在記者的干預下,公司答應我只還本金,但必須一個月內還清。

好巧不巧,女婿靈活就業的貸款下來了。這是政府給創業大學生的政策,10萬元,三年無息,而他投資項目的設備還沒有到,10萬元可以借給我先行還債。

簡直就是及時雨,我這樣一還,手裡也就只剩下2.1萬的債款了。

債主們看我言而有信,也不再對我疾言厲色,日子開始浮現曙光。

畢淑敏說:當我們常常以為自己頂不住的時候,並不是最後的時刻,那些萬劫不復的情景,依然可以去找到出口,依然可以堅持過來。

我堅持過來了。

07

2019年春節,除了女婿的10萬,我都還清了。一年裡,我整整瘦了30斤。

我去了公婆家,黃志平過年也沒回來。我給早已猜疑的兩位老人講了事情真相,我也讓他們有個準備,離婚是必須的。

公公抹着眼淚對我說:「志平太讓我們失望了,你放心,錢不能讓你出,家裡老房子的動遷款馬上下來了,到時候給你。」我一笑而過。

5月,我給黃志平發短信讓他回來離婚,無果。

我不想等,上法院準備起訴,可法院說離婚一方找不到需要報失蹤,失蹤需要下落不明滿兩年才能申報,我還要再等一年。

女兒擔心:「媽,一年太久了,萬一再出意外?」

我笑笑說:「不怕,這麼難我們都過來了,媽媽在你放心!」

所有的苦難都是磨刀石,那些沒打敗你的東西,終將使你強大。

2020年春節,疫情肆虐。所有的酒店、商場統統關門,唯獨藥店不能關,而且工作量陡然增大。

雖然對黃志平恨之入骨,可我還是不放心公婆,給他們送去口罩、酒精,消毒用品。當時街上公交車、出租車全部停運,我不會開車,硬是走了兩個多小時,公婆很是感動。

3月17日,我市最後一例新冠肺炎患者康復,大家的心裡都鬆了一口氣。3月18日正好我有半天假,想着好久沒有看公婆,就直接過去了。

開門的是婆婆,手裡拿着水杯,看到是我,臉色一下僵在那裡,杯子掉在地上。

我吃了一驚,忙問:「媽,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婆婆支支吾吾,公公上來打圓場:「你媽昨天胳膊抻着了,沒事。」

我放下東西說:「今天我給你們大掃除吧,春節忙也沒騰出空。」

公公婆婆剛坐下,又一起站起來:「不用不用。」

我疑惑地看着他們,最終公公嘆了口氣,沖臥室伸了伸下巴。我一下明白了,走過去打開門,黃志平頹然地坐在床上,抱着頭不看我。

本來已經被關在心底的各種情緒瞬間湧上來,我赤着眼到廚房找出掃把,在公婆目瞪口呆中關上房門,幾步衝到他面前,劈頭蓋臉就打:

「你還有臉回來?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闖了禍讓我收拾爛攤子,你真有種啊!」

黃志平護着頭左躲右閃,不斷地叫着:「輕舟,我錯了!我錯了!」

我不肯放過他:「拿身份證、戶口本,明天8點民政局門口,你不來試試!」黃志平蹲在牆角,眼巴巴瞅着我:「輕舟,再給我一次機會,行不?」

「做夢!」我打開門。

公婆圍上來,我故意不看他們,「爸、媽,我倆必須得有個了斷,如果你們同意,我仍然會當你們是親人!」

婆婆往我手裡塞銀行卡,「這是你替志平還的債,拿着。」

我隨手放在桌上,「這是兩回事,他欠的賬要由他來還,你們的錢是養老錢,我不能要。」

那天回家後,我的手機就沒停過,和黃志平有關係的都來了電話,全是勸和。

大姑姐直接殺到我家。

「志平做的是不對,他這不也認錯了嗎?錢我也給你帶來了,得饒人處且饒人,你一個快50的人了,還想着三嫁呀?要我說,這次也是你給慣的,給他個機會,好好過日子。」

我在一邊當耳旁風,女兒不忿道:「姑姑,你也太幫親不幫理了吧,你知道要債的是怎麼逼我們的?你知道我媽是怎麼十塊錢過一周的?我們走投無路的時候,黃志平在幹什麼呢?」

第二天早上,我6點鐘就到了公婆家,我不放心,怕他又一走了之。

到了婚姻登記處,黃志平又賴在門外求我。甚至不管車水馬龍,「撲通」一聲跪在了我面前。

這樣的場景實在吸引觀眾,我清清楚楚聽到了人群里的咒罵:「最毒婦人心!」

但這影響不了我,他的乞求只會讓我更加鄙夷。

我不知道那天有沒有人拍照,反正我是揪着他耳朵拖進去的,摁着他的手簽的字,最後把離婚證甩到他的臉上,揚長而去。

當時辦事的工作人員只顧着看戲,見我把證扔給黃志平時才想起來勸:「你們真的不是一時衝動?」

衝動?我不再是心慈手軟的傻白甜,我決不會讓自己在一個坑裡跌倒兩次。

池莉說過女人有兩條命,一條死於離婚,一條生於離婚。

我想我屬於後者。

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評論列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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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8-30 06:08:01

這個真的給我們很多幫助,特別是對愛情懵懂無知的年紀,可以讓我們有一個正確的方向

頭像
2024-06-03 12:06:29

老師,可以諮詢下嗎?

頭像
2024-02-03 18:02:00

如果發信息不回,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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