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35歲沒孩子,我被全家人指責,可個中真相讓我有苦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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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內容為虛構故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1

齊思楠在跟委託人談話的時候,手機震動了兩下。她看了一眼,是自己母親蘇錚發過來的一條六十秒的語音信息。

思楠不動聲色地鎖了屏,笑着抬頭問對方:「您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條款?」

故事:35歲沒孩子,我被全家人指責,可個中真相讓我有苦難說

「呃……」對方剛要張嘴說話,思楠的手機又發出「嗡嗡」聲,顯示發過來的是一張圖片。她又摁了一次鎖屏鍵,順便把震動調成了靜音。

「您說,您說……」思楠示意對方繼續。

「我就是覺得……」對方的話再一次被打斷。

思楠的手機屏幕亮起來,上面大大地寫着「媽媽」兩個字。母親的頭像襯着一紅一綠兩個電話圖標,莫名讓思楠一凜。

「齊律師,今天就到這兒吧,你先接電話。我就是沒想好,想回去再考慮考慮。」

思楠抱歉地說:「真不好意思啊,王先生。咱家老佛爺出去玩兒了,我也跟着雲旅遊。到一處景點就匯報一次,勁兒頭可足了。」

「沒事,都理解。再說,我也確實沒想好。」委託人是個七十八歲,看着還挺硬朗的老爺子。

「您一看就是個豁達開朗的人。」齊思楠這話說得真心。她從業這麼久,一般老人來立遺囑都有兒女跟着,其狗血原因不說也罷。能自己來的,王老先生是頭一份。

「那好,齊律師,我們再約時間。」

「好的。」齊思楠邊說,邊把人送到門口。轉回身再看手機,赫然寫着「七個未接來電」。

思楠深吸一口氣,按下接聽鍵。母親的怒火頓時在她耳邊炸開:「你幹什麼呢!不回覆信息,也不接我電話!」

「媽,我工作呢。有個委託人……」

沒等思楠把話說完,母親吼起來:「工作?!這種情況,你還有心思工作?」

「我工作也不對了?!」思楠最受不了母親這種無端的指責。

「你還跟我喊?」母親停頓了一下,仿佛在蓄力,緊接着用更高的聲音喊出來,「你去看看『相親相愛一家人』的群吧!丟人都丟到哪兒去了?

「我早說過,找比你小的不行,你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地非要跟他結婚!結婚也行,你倒是早點兒要孩子啊!五年了!你肚子裡連根毛兒都沒有!

「我讓你倆上醫院去檢查檢查,說死不同意啊。說生孩子耽誤事業,還要拼搏!這回好了,拼到頭兒了!」

「夠了!!」思楠被自己母親的話語給激怒了,連名帶姓地叫對方,「蘇錚,你有什麼話直說!」

「齊思楠,是你讓我說的。」蘇錚的話裡帶着輕蔑。

思楠沉默。那一年,蘇錚也用同樣的語氣跟她說:「送吧,別怪我沒提醒你啊,就你這模樣,這成績,人家是看不上你的。」說完,把漂亮的天藍色信封摔在了女兒的臉上,轉身離開。

那件事的結果是,思楠被對方婉拒,還被所有人暗嘲「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蘇錚再沒提過這件事,因為她完勝。

今天又是同樣的情況。思楠心如擂鼓,可她只能沉默。

「你家劉沐,在外面有人了。」蘇錚一字一頓地說。

「不可能!」思楠脫口反駁。

「不信?」蘇錚語氣中的輕蔑又增加了幾分,「知道你不會信,照片早給你發過去了。你小叔在他家小區門口的超市拍到的。

「那女的跟你身高差不多,挺個大肚子。你們老齊家人多不嫌事大啊,他立刻把照片發家庭群里去了。還@我。問你什麼時候生?」

思楠只覺得渾身上下的血液都一起往上涌,她的頭就要爆炸了。

「齊思楠,說呀,你什麼時候生?」母親這句話像把刀扎進女兒心裡。

「好,我……會跟劉沐……弄清楚……是怎麼回事的。」她極力讓自己這句話說得不至於支離破碎。

「你弄清楚去吧。最好在我回去之前,能有個合理的解釋在『相親相愛一家人』群里公布。我蘇錚,從來在老齊家人面前都堂堂正正,不能跟你一起丟人!」

說完,母親掛斷了電話。

看到照片的思楠一陣眩暈——真的是劉沐。

他扶着對方腰肢那一張照片裡,挺大肚子的女人正在下台階,劉沐渾身上下都透着股小小翼翼。畫面溫馨感人,仿佛一對兒新婚不久,剛孕育愛情結晶的小夫妻。

思楠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覺得無法消化剛剛的一切。

她收拾了一下東西,走出辦公室,跟助理說,推掉今天其餘的工作。在助理詫異的目光里離開律所,取車,徑直開到了城市邊緣的某個海灘。

「啊——啊——啊——」她瘋了一樣對着大海吼叫,任憑冬季的海風打透她薄薄的羊絨大衣。

灰濛濛的大海向岸灘撲涌疊疊的,白色浪花,一層,又一層,再一層,又一層……可是,有什麼用呢?三十五歲的齊思楠跟十六歲的齊思楠一樣可憐而無助。

不聽母親的話,最終換來的是自取其辱,是千夫所指,是踏進新一輪無盡的泥沼之中,不能自拔……

手機響了,是劉沐的來電。思楠顫抖着手指按下接聽鍵。在呼呼的海風裡,她聽見劉沐急切的聲音:「楠楠,你又去海邊了?」

「嗯。」這一個字之後,思楠的淚水決堤而下,這是她的丈夫,她認定了要過一輩子的人。

「楠楠,回家吧,這麼吹着,不好。」劉沐溫柔地勸。

「……我媽她,」齊思楠抽噎了一下,「我媽她……也給你……打電話了?」

劉沐沉默。

「她……說什麼了?」

「媽說……如果沒有合理的解釋,我們必須……離婚。」

「那……你有合理的解釋嗎?」思楠惴惴不安地問,聲音又輕又小。

「我……我……我……」劉沐欲言又止,連續說出三個「我」字,無法再有下文。

很突然地,電話掉線了,聽筒里發出的「嘟嘟」聲,讓人茫然無措。這種茫然似曾相識,跟三年前思楠知道自己「這輩子可能都當不了媽媽」的感覺一模一樣。

可是,劉沐說過不在乎這些的。他說,這一生,有齊思楠做老婆就足夠了啊。

思楠緩緩蹲下,用雙手緊緊抱住自己。一疊海浪漫過岸灘,倏忽間打濕了她大半條毛呢長裙。緊接着,劉沐發來一條語音信息。

在沙沙的背景雜音里,他極其清楚地說:「對不起,楠楠,我們離婚吧。」

2

認識劉沐那年,齊思楠二十一歲。作為名牌大學優等生的她,正在當地聲名最高的律所實習。而劉沐不過是律所附近一家麵館的服務員,偶爾也為店家送送外賣。

在齊思楠的記憶里,彼時的劉沐頭髮還是黃色,衣服就是店裡的制服,身形細高,面目稚嫩。

唯一有點兒特色的是他長了雙細長的眼睛,乍一看,略略神似當時某位大紅大紫的男明星。

就為了這,常常一起去吃麵的同事曾經鬧着玩兒似的問過他多大了,因為是女孩兒問的,劉沐當時臉就紅了,含含糊糊地應了一句,趕緊轉身要逃。

逗他的女同事一看這樣,更來勁了。竟拉着劉沐的袖子,笑道:「連歲數都不敢說,怎麼了?」

同事話音剛落,齊思楠分明看見男孩兒整個人抖了一下。

她下意識地,扯回了女同事的那隻手,也嘻嘻哈哈地說:「你這是職業病犯了啊。趕緊放你『偶像』走吧,人家忙着呢。」

「你怎麼還沒去送外賣?在門口傻愣着幹什麼?!」麵館老闆娘出來了,平時挺和氣的中年婦人,不知為何,總對這個男孩兒凶神惡煞的。

「喲,老闆娘你好兇啊。一嗓子差點兒嚇掉我手裡的筷子。」女同事不樂意了,覺察出對方指桑罵槐的意圖。

「不好意思啊。」老闆娘立刻臉上堆滿了笑,她知道眼前一桌人的底細,對着這個不好惹的熟客說。

「自家侄兒,父母都不在了。偏又不是學習的料,只能在自己叔叔這裡混口飯吃,我當嬸嬸的管教管教也是為他好。」

「哦,竟是個苦孩子。」同事唏噓感慨了一聲,沒了下文。

沒過多久,齊思楠的猜測被事實驗證了。

那一天,在律所加班到晚上九點多,思楠出了公司匆忙往麵館跑,想趕在關門前吃碗麵充飢。就在她馬上到達之際,思楠聽見麵館里傳出一聲吼:「我沒偷!!」

她站住,心裡莫名其妙地咯噔一下。

「我不簽!!!房子是爺爺留給我的,憑什麼給你們?你們報警吧!我不怕!」

聽到這兒,又回想起之前的種種跡象,齊思楠已經大概知曉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那一刻,她不知哪裡來的勇氣,推門就闖了進去。

「小妹妹,你今天來晚了,我們打烊了。」老闆娘果然是沉穩的演技派。

只見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手中一沓白紙掖進圍裙兜里,然後一邊說笑着走向思楠,一邊用眼神示意自家老公趕緊把那個死小子拖進後廚里去。

「楠楠姐!」這是劉沐第一次叫齊思楠。說句實話,女孩兒甚至不知道對方是怎麼知道自己名字的。

「你這臭小子,一點兒禮貌都沒有,亂叫什麼?!」老闆娘厲聲阻止男孩兒的求救行為。

劉沐使勁兒在自己叔叔的禁錮中掙扎,大聲喊着。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老闆娘面目猙獰地衝到劉沐面前,也顧不得有外人在場了,潑婦一般地叫罵。

「你個白眼狼!這是你親叔叔家的買賣,你來幫個忙怎麼了?再說了,每個月又不是沒給你錢花?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既然每月有固定的報酬,他也有勞動的事實,就可以認定為是僱傭關係。」齊思楠開口了。

「什麼?」老闆娘懵了,她知道這小姑娘在附近的律所工作,但沒想到小姑娘真的會出手。

「什麼什麼?都跟你說不要這樣逼孩子了,你偏也不聽,這回好了。啥也沒幹成,反倒惹了一身騷。」木訥聽話的老闆出聲,果然兩夫婦並不是統一口徑。

「那他父母雙亡,我們是直系親屬,收養他,給自家幹活兒,不行嗎?」老闆娘做最後一搏。

「第一,他已經超過收養年齡的上限——十四歲。第二,就算你們是直系親屬,可以放寬年齡,但你倆有一兒一女,分別在讀大學和中學,就沒有資格這麼做了。」

齊思楠話說得相當利落。

「我說不行吧……唉,不是我們的,真不能瞎想啊。」老闆鬆開男孩兒,唉聲嘆氣地坐在旁邊的一把椅子上。

「你個死老頭子,我還不是為了給自家兒子弄套房,以後娶媳婦?!」老闆娘的臉垮下來,「你說的什麼話?我命苦啊,嫁給你這窩囊廢——」

這時,麵館老闆的唉聲嘆氣和老闆娘的痛哭失聲已經成為了聲音背景。齊思楠走向那個已經比自己還要高出一個頭的男孩兒,柔聲問:「你叫什麼?今晚有地方睡嗎?」

「我叫劉沐。我可以回自己家或爺爺留給我的房子。」劉沐年齡雖小,思路還是清晰的。

身材頎長的劉沐彎腰從後廚狹小的擋板底下,拿出自己破舊不堪的書包。然後,大踏步走到叔叔面前,規規矩矩地鞠了一躬,說:「二叔,這陣子我給你添麻煩了。」

說完,男孩兒看向齊思楠,一雙眼漆黑明亮。在那個中年男人悔恨萬分的哭號里,劉沐問她:「楠楠姐,我們可以走了嗎?」

很多年之後,劉沐問過齊思楠為什麼會在那種時刻出手相救?思楠伸手,摸摸劉沐的頭,笑着說:「還不是因為我喜歡你。」

3

當晚,思楠在回家之前安頓了男孩兒的一切。

首先給他買了點兒吃的。兩個人就坐在地鐵站台的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吃蛋糕。由於吃得太急,齊思楠噎得自己喘不過氣來,是劉沐遞上了早已擰開瓶蓋的礦泉水。

齊思楠咽下水,問:「你怎麼知道我叫楠楠?」

這麼句話,劉沐的耳根立時紅了,低着頭說:「我……我聽別人都叫你……叫你楠楠。」

思楠笑笑,伸出一隻手,說:「劉沐你好,我叫齊思楠。」

「齊、思、楠。」劉沐重複,下意識地伸手回握。女孩兒手掌溫潤的觸感,讓他頓時心悸起來。

「你二叔二嬸不是真的壞人。要不然,也不會被我幾句話給嚇住的。」思楠很中肯地評價了麵館兩口子。

「嗯,我知道。爺爺是心疼我爸媽都沒了,才把房子留給我的。如果真拆遷了,我也不會虧待二叔二嬸一家。可他們今天這樣……」

「他們要你簽什麼?」

「簽放棄繼承權。他們說,之後把我當親兒子看。可我不過猶豫了一天,二嬸就誣賴我偷他們家的錢。可那明明是她讓我拿出來,去給攤販的肉錢。」

「他們也太心急了。」

「堂哥要畢業了。他女朋友說,沒有房子,就分手。所以……」

「哦……那你呢?打算今後怎麼辦?」

地鐵來了,兩人剛好同一個方向。齊思楠和劉沐一起上了地鐵。

「……」劉沐的確挺迷茫的,父母的突然離世,也帶走了悲傷過度的爺爺。他一時間什麼都沒有了。

「要回學校念書嗎?」

「念書?」劉沐雖然腦子挺靈光的,但學習成績一直很一般。

「沒關係,你可以慢慢想。」思楠不想為難眼前的男孩兒,「你身上有錢,對吧?」

「有,爸爸媽媽和爺爺的錢都留給我了,維持生活沒有問題。」

「那你……」齊思楠不明白男孩兒為什麼要跟着叔叔一家遭罪。

「我以為他們會對我好……會給我一個家。」說出這句話的劉沐,鼻子已經酸了。

看着劉沐,思楠也跟着鼻酸起來。她下意識地抬手去摸男孩兒的頭,大姐姐似的說:「一切都會過去的。」

劉沐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深深地看了思楠一眼,又低下頭去。

之後,沉默。

因為是末班車,整個車廂里就只有她和他兩個人坐在一側的長椅上。

尖厲的的鐵軌摩擦聲偶爾在轉彎的時候響起,車窗外倏忽閃過一個又一個白色的圓形光點,仿佛整個列車正在時空隧道里穿行——終點未知。

「楠楠姐,我……我能要你的聯繫方式嗎?」即將先下車的男孩兒怯怯地開口了。

「可以啊。」齊思楠笑着,把自己的號碼報給劉沐。

「那……我可以……可以找你?」

「好啊。有困難的時候可以打給我。」齊思楠的爽快讓她自己都有些吃驚。

聽到回復,劉沐咧嘴笑。快一年了,他沒這麼開心過。

劉沐後來上了個廚師專業技能學校,三年制,主攻西餐。報名和選專業都是齊思楠幫着聯繫和出的主意。

他爺爺的房子真的拆遷了。劉沐補貼了錢給堂哥買婚房,卻不肯參加對方的婚禮。

除了起初的幾件大事,劉沐之後很少來打擾她。兩個人電話也不時常打。唯一的聯繫說來挺老派的,劉沐會給思楠寫信。

時間不定,字數不定,有時候只是一張明信片——寄信的地址也越來越遠,本市到外市,本省到外省,後來就是國外了。

收到信件的思楠一一回復,卻從沒期待過下一封信的到來。思楠喜歡這樣淡淡的情感關係,不求回報,也沒有虧欠。

4

從畢業到二十八歲,齊思楠的世界裡並沒有劉沐這個人。

這若許年,她如同坐火箭一般,從實習小律師變成律所合伙人。甚至給自己在律所旁邊,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段買了一套兩居室的房子。

然後她以節省每天上下班時間為藉口,搬離了老房子。把蘇錚一個人留在母女相依為命了十八年的那個家裡。

這種相依為命起始於思楠小學三年級。那一年她的父親因公負傷,然後永遠癱瘓在了家裡的床上。

開始的幾年,母親蘇錚還每周推着丈夫去醫院理療,並且四處尋醫問藥。但在一切無果之後,她就每日裡跟遇見的人一遍又一遍重複自己不幸的命運。

為了安撫家屬,父親單位的領導破格把蘇錚從幼兒園調到了公立小學。後來因為所在學校變成九年一貫制,她竟一躍成為了初中部的教導主任。

退休前兩年,為了表彰她的兢兢業業,又給蘇錚提為了副校長。得到這個職務是母親人生中的高光時刻了。

正式提升那天,蘇錚請齊家老小一起吃了頓飯。

思楠記得母親席間那一番「真情流露」。

她說,不後悔嫁給齊駿,不後悔用這半生歲月來守候婚姻。

她說,如果不是丈夫那個時候執意要娶自己,她蘇錚一生只會是個村婦,也許生很多孩子,偶爾還會無緣由地被丈夫狠揍一頓……

她最後面對着所有人連干三杯。女人們頓時抹了眼淚,男人們則陪了三杯。

思楠沒見過蘇錚那麼高興,她卻一絲笑意都擠不出來。

嫁給父親那年,蘇錚二十五歲,這個山里姑娘熬了三十多年,才被齊家人完全認可,真值得高興嗎?

是夜,思楠又做了那個夢。

高三暑假,她拿了錄取通知書一路小跑回家。推開家門,齊家的四位長輩早已在客廳里端坐。

大姑姑看見她回來,說道:「思楠回來了。咱聽聽孩子怎麼說。」

這話裡有話,思楠一時緊張:「說……說什麼啊?」

「說說給你一對一家教的賀老師吧。」大伯一向挺威嚴。

「賀老師?挺好啊,水平也高。他輔導我之後,數學成績提得挺快。」思楠怯怯地陳述事實。

可思楠話音剛落,小姑姑不耐煩了,張嘴說:「她一個孩子能看出什麼來。問了也是白問。」

「你急什麼?」大姑姑發話制止,繼續問思楠,「賀老師對你怎麼樣?對……對你媽怎麼樣?」這後一句話說得古怪,似乎怕思楠聽懂了,又怕她聽不懂。

「啪!」應該是有東西碎了。思楠看見蘇錚半倚廚房門站着,玻璃碗碎了,剛洗的桃子滾了滿地,粉嫩粉嫩的。

「你們什麼意思?!」齊思楠大聲吼。她邊說,邊站到蘇錚前面,怒目圓睜地盯着四位長輩。

「你個小丫頭片子沖我們喊什麼?你住的房子是你爸單位分的,你媽的工作是你爸單位給解決的,你爸每月的工資把你養這麼大。沒有你爸,你們娘倆早露宿街頭了!」

小姑姑首先發難。

「可我媽照顧了我爸十年!」思楠衝着對方大喊,緊接着回身去抱自己瑟瑟發抖的母親。

「你這話就不對了。第一,當初你媽對你爸愛得死去活來。怎麼?現在人殘廢了,愛就沒了?第二,單位不是給找護理人員了嗎?怎麼就成了你媽一個人照顧的了?」

小叔開口,有理有據。

「我查過,爸爸這種情況,我媽可以提出離婚!」思楠高聲叫着,像個狂劈亂斬的戰士,要給母親殺出一條生路。

「啪!」蘇錚甩在女兒左頰上的耳光比剛剛那聲還要響。

「我不會離開齊駿。」蘇錚對在場的所有人說,「我不會離婚。」

「可是……」思楠捂着臉,抖着聲音說,「爸爸想離婚!沒出事之前,他帶我見過那個女人。他還問我……讓那個女人當我媽媽好不好?!」

十年了,思楠終於可以說出這個秘密。她癱坐在地板上,覺得自己真的好對不起媽媽。

後來思楠就哭醒了。

她記得那之後是父親用詭異的笑聲把所有人引入了臥室。

也記得父親怎樣在眾人面前一下下地撕扯他的紙尿褲。

還記起母親如何幾次三番去阻止父親的荒唐,卻被狠狠推摔在地板上。

那場鬧劇是在母親和父親此起彼伏,悽厲慘痛的哭聲中結束的。這一刻,她仍想問當年「正義凜然」的四個長輩:「你們滿意了嗎?」

為了緩解情緒,齊思楠伸手去摸床頭柜上的手機,卻碰掉了自己的日記本,有張紙從中間掉出來,落在木質地板上。

月光正好,透過白紗簾照在同樣白晃晃的那張紙上。思楠看了一會兒那張紙,又撿起來放回日記本里。那是份保證書——某次思楠惹哭媽媽的後果。

上面白紙黑字地寫着:齊思楠永遠愛媽媽,聽媽媽的話。此約定到雙方去世,方能終止。

思楠雙手掩面,可內心的酸楚讓眼淚從指縫間不斷滲出。

她突然想起一首歌,童音稚嫩又深情地唱:「媽媽,月亮之下,有了你,我才有家……天之大,唯有你的愛,是完美無瑕……」

那場鬧劇發生過後半年,父親就因為各種併發症引起的器官衰竭去世了。葬禮上,齊家人悲痛欲絕,蘇錚母女卻因為哭得過於克制讓人詬病。

對於那些人,思楠心中只有冷哼。她勸母親要開始自己的新生活。可萬沒想到,蘇錚異常平靜地說:「什麼新生活?我有你就足夠了。」

思楠啞然,母親已經沒有自己的生活了,她只有女兒——齊思楠必須按照蘇錚的設計過完一生。

所以當劉沐這個「意外」出現在女兒人生里時,蘇錚的內心必須是拒絕的。

評論列表

頭像
2024-06-28 11:06:19

挺專業的一個情感機構,我一個朋友在那裡諮詢過,服務很貼心!

頭像
2024-01-31 02:01:15

可以幫助複合嗎?

頭像
2023-12-10 18:12:24

發了正能量的信息了 還是不回怎麼辦呢?

頭像
2023-11-10 11:11:36

發了正能量的信息了 還是不回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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