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秋水微涼，分手不說再見

一枕秋水微涼，分手不說再見

文/小八

我鼓起勇氣，發了一句，最近怎麼樣？

以為他會來一句還行。也想過，會來一句與你無關，甚至或者什麼也不回。

結果，他發了一句，你是？

忽然真的感受到了那句，不是哭的時候最心碎。

最心碎的是，想哭的時候卻哭不出來了。

那晚，我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夢。

01

我第一次覺得下大雨是幸福的。

雨打在地上，再反彈到鞋面上，斜着打到褲子上，衣服上。

可是雨依舊無休止地下着，並沒有因為我衣服濕了而停了。

進了教室，我呼了一口氣，終於到了。

「你終於來了，我以為你被雨困住了。」是他，明明是單眼皮卻容易忽視掉，還有讓人羨慕的白皮膚，天然的蜂蜜色的發色，上課愛搗亂的那個感覺痞帥的少年。

我禮貌性地笑了笑：「怎麼可能？」

他用他的課本指了指我的校服：「你衣服好像濕了，需要我的校服嗎？」

衣服濕了嗎？我都沒注意。

往袖口一看好像是有點，我忽然慶幸自己衣服濕了，卻始終不敢開口去答應要他的衣服。

現在覺得自己挺蠢的，為什麼不敢接受他的關心。

但他也許只是把我當成一個好朋友，僅此而已。

02

選組長時，組員可以隨便選組長。

當時別人笑他，肯定沒有人要他，他卻不以為然地說，我會要他。

之後他私下問我，會不會要他，而我卻緊張猶豫了，尷尬地笑笑。

當時的我，好像只會逃避。

其實選了他又會怎麼樣，他一直都是那個願意挺我的，在我把練習幾遍後的組長介紹念完之後，會為我鼓掌，帶動全場氣氛讓我不尷尬。

就這樣我們不在一組了。

但因為有緣，後來我們竟然又分到了一組， 做了兩年的同桌。

03

因為某些事情，我和老師起衝突了。

我剛想反駁幾句，他扯了扯我的衣服，小聲對我說不要和老師懟，我也開始沒有那麼衝動了。

但是那次他和老師懟起來了，而我也不敢問他怎麼了？

明明那節晚自習，安靜的教室我卻寫不出一道題。

他停課回來的那一天，我總是往外面跑，時不時問問別人他今天真的會來嗎？那是我忘不了的一天。

他依舊還像一縷陽光一樣。

他過來的時候我正好抬頭看向他，他也正好看着我，然後像是約定好了一樣笑了。

我有好多好多話想說，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我當時想的是，永遠停留在現在該多好，好像第一次見到他，心裡有了表白的衝動。

04

我們桌子依舊是面對面坐的。

午休的時候，他不在。趴下後，餘光正好看到一個女孩子從包里遞給他一盒糖，我還是算了，睡覺好了。

閉上眼睛，誰知道他收下那盒糖的手，對着我腦殼一敲。

「嘿，打我腦袋幹嘛？」我側了個腦殼無語地看着他，收了糖還來騷擾我。

他拿起那盒糖繼續對着我腦殼一敲:「吶，給你。」

我看着他手中那盒糖，把他的手挪開，他並沒有放下的意思:「拿着，不然一直敲你。」

我遲疑地接過他的糖，發現他的手指甲剪得很好看，很乾淨而且很有骨感。

「看久了是要付錢的。」他繼續把糖塞了過來。

「沒錢」

「我下周生日記得我的禮物。」

「好。」

糖吃在心裡是甜，原來他是喜歡我的，想表白的心思又有了。

05

送禮物是個很好的契機。

挑選禮物的時候，一下子被埃菲爾鐵塔吸引了，便決定就是它了。

小心翼翼地在鐵塔後面刻上了我和他的名字。

後來發現埃菲爾鐵塔的寓意在深深地諷刺我。

一個偶然，從宿舍門口出來，我就看到了他蹲在那裡，莫非……

像我預料的一樣，他喊住了我，遞給我一個小禮盒，我用眼神暗示他這個禮盒是什麼，結果！

「可以幫我個忙嗎？把這個送到102寢室那個女生，我們吵架了。」

一下子我驚了，樓道下微弱的黃光瞬時變得暗淡了。

原來這真的只是我一個人的獨角戲。

我還是強裝鎮定，把禮盒遞給室友說:「我餓了，我得去買東西吃，你去幫他一下。」

我落荒而逃，甚至不敢去面對，禮物也假裝忘了，他離去的背影和埃菲爾鐵塔的寓意一樣深深地諷刺着我。

無論何地，何時，假若你願意回頭看，我一直在守候。

但是沒有。

06

那句「你是？」之後，我們繼續聊天。

我竟然沒有那麼激動。

他長大了，成熟穩重的語氣讓我有點猝不及防，原來他在變化，不再是那個桀驁不馴的男孩。

從那一刻開始，我才明白心裡的執念。也是從那一刻開始，我決定放下。

可能從一開始我就分不清到底什麼是愛，什麼是友情，什麼是關心，混淆一切。

也或許我覺得自己不配他，所以不敢爭取。

所謂念念不忘，必有迴響，可能只存在少數人身上。

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你不聯繫他，就真的失去聯繫了。

拿出收藏起來很久的埃菲爾鐵塔，上面的印記也有一些模糊。

正如我的記憶一樣，雖然是用力記過的，但時間帶來的變化是無常的。

曾經那麼在乎，曾經裝滿我的回憶。但是，現在好像並沒有那麼在意了。

不過，我還是很慶幸很久很久以前，遇見過他。

END

撰文/小八

編輯/萬千語

監製/長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