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內容為虛構故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1
這場重感冒來勢洶洶,向暖盯着紙簍里的半簍紙巾,擰眉思忖該不該給宋以冬發個信息。
最終還是發出去了,簡單的幾個字:感冒好難受,附加一個流鼻涕的表情。
幾乎是發出去的同時,向暖就後悔了,這怎麼看都有些撒嬌的意思,還是在隱隱期待什麼?感冒的滋味確實不好受,呼吸不暢大腦就會缺氧,耳朵嗡鳴更影響思考,向暖該慶幸自己尚存些許思維能力,她不該讓他們之間的關係變得複雜。
謝天謝地,有人發明了微信消息撤回這項功能,在時限之內,向暖迅速撤回了這條信息。
宋以冬的回覆緊隨而來。
——「?」
還是晚了,向暖腳趾摳着沙發,只能硬着頭皮回復。
——「不好意思,發錯人了。」
幾秒鐘之後宋以冬的回覆傳來,只有簡單的一個「嗯」字。
對話框上方卻仍是「正在輸入……」的狀態,那一串省略號像是要延伸進向暖的心臟。
或許發信人意識到那樣簡單的一個字看起來太沒人情味,又追加了一條:准你三天假,好好休息。
向暖心下一空,難以掩蓋更大的失落感。
宋以冬對他們關係的定位倒是明確,老闆和員工,或許還能算是朋友,所以關心也克制有禮,沒有半點逾越,生怕再熱絡一點就要引起別人遐想似的。
晚些時候,向暖開始發熱,以前從未覺得獨居有什麼不好,等到生病人就會變得矯情,無比渴望身邊有個知冷知熱的人。
她不可能在深夜叨擾朋友,也不想一個人去醫院,給那個人的信息發過一次就絕對沒有勇氣再發第二次,畢竟她還沒到那種沒皮沒臉的程度。
最終,向暖認命地從枕下摸出手機,顫着手打開外賣軟件,選擇了送藥上門服務,科技的進步愈加人性化,讓人覺得沒有任何一個人是孤立的。
2
下半夜向暖一陣冷一陣熱,昏昏沉沉地睡着,思緒也是浮浮沉沉。
她和宋以冬絕不是單純的上下級關係,這一點是不爭的事實,只不過那個開始純屬意外。
中秋節那晚大家聚在咖啡館裡一起吃了頓飯,宋以冬接手這家店將近一年,經營狀況良好,他給每個員工都封了大紅包。
尤以向暖的紅包最為豐厚,她是甜品師兼咖啡師,用其他員工的話來說是店裡的靈魂員工,雖然知道是這個理,但趁着氣氛好,有人打趣,說老闆偏心,其他人紛紛應和。
店裡連帶向暖一共四個員工,店長潘菲以及向暖是全職,還有兩個大學生兼職,都是年輕人,心思一點就透。
大概喜歡一個人便會不自覺地從眼神、從肢體語言中透露出端倪,向暖對老闆那點心思大家心知肚明。
就像上次宋以冬被一個年輕女孩挽着胳膊站在咖啡館門口,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氣,不約而同地望向背對着大門的向暖。
向暖後知後覺,轉身看到那樣一幕,呆怔着一時忘了招呼,戴着口罩大家看不太清她的神色,可手裡的咖啡潑灑了一半,足以出賣她的內心。
好在宋以冬後來介紹,那是他的表妹,到店裡玩兒,大家默默鬆了口氣。
至於宋以冬的態度,太難揣測,他不經常到店裡,但是每次都會和向暖說上幾句話,據說在他盤下這家店之前,就已經和向暖相識。
「老闆,你這樣明目張胆地偏心,是不是對我們向姐有意?」
「就是就是!你老實交代!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別什麼心事都藏着掖着!」
「……」
向暖就坐在宋以冬旁邊的位置,在這樣肆無忌憚的調笑中,她耳根通紅,恨不得挨個捂住他們的嘴。
或許是不想壞了氣氛,宋以冬任他們調侃,也不反駁,燈紅酒綠化為流光的背景,他閒適地靠在那,一手搭着椅背,微微歪着頭,淡笑地看着向暖窘迫的樣子。
酒過三巡,杯盤狼藉,人群散去,最後只剩下宋以冬和向暖。
火鍋還在「咕嚕咕嚕」冒着泡,升騰起裊裊白煙,宋以冬手拄桌面,按揉着太陽穴,大概是被灌了不少酒,有些許不適。
沒有人說話,想到方才大家的玩笑,氣氛安靜到讓人無所適從,向暖起身,「我收拾一下桌子。」
宋以冬卻伸出一隻手將她按下,「不急,明天讓阿姨來收,陪我再喝一會。」
借酒消愁大概是個謊言,明明方才還是一副好心情的樣子,宋以冬卻是越喝越沉默,好像清醒的時候尚能把心事藏好,醉酒之後才更加真實。
向暖陪着他默默喝了幾杯,或許在某個無言的對視中獲取了對方眼中的訊息,不知道是誰主動,當唇瓣相貼在一塊的時候,向暖覺得大腦昏聵,渾身酥麻。
灼熱的呼吸混成一團,難分彼此,也失了分寸。
「去我那吧。」宋以冬雙手捧着她的臉,額頭相抵,像是極盡溫柔的蠱惑,讓人沒有拒絕的餘地。
「還是去我那吧,離得近。」
說完向暖便意識到,她表現得有多麼急不可耐,仿佛害怕對方一個轉身就會後悔,機不可失,過了這村就沒這店。
宋以冬似乎輕笑了聲,「好。」
月色溫婉得像一攤水,往前路鋪灑,或許有的人只是假意醉了,因為分明記得,在抬頭的剎那,隱在錯落的屋宇間的月亮,那樣圓。
第二天向暖醒來,宋以冬已經靠坐在床頭,向暖只能看到他緊繃的下頜,一時猜不透他的想法。
在向暖看來,沉默的時間過於冗長,不管這段經歷對他們來說意味着什麼,至少還要避免往後見面的尷尬,那麼她先要擺出不在意的姿態。
「這沒什麼的,你別往心裡去。」
雲淡風輕的一句話,企圖勾銷前一晚的糾纏,聲音有些啞,向暖說完輕咳了下。
在這個停頓的間隙,宋以冬轉身看她,微擰着的眉宣告主人的情緒不算好。
「我知道你昨天心情不好,而我呢,獨自在外這麼多年,孤獨無依,每逢佳節倍思親,心情不好的人需要互相慰藉,我們又都喝醉了……」
向暖怕說服力不夠似的,又強調了句:「所以就算發生了什麼也沒特別的意思,別放心上。」
向暖之所以認定宋以冬心情不佳,也是有依據的,前一天她刷到穆曉的朋友圈,公開了新戀情,和新男友的合影下面幾排共同好友的點讚,向暖一眼便在其中看見宋以冬的名字。
向暖不知道宋以冬出於什麼樣的心態摁下那個贊,聯想到昨晚喝酒時的低沉情緒,覺得他多少有些自虐。
向暖見證了宋以冬與穆曉從熱戀到分開,再到宋以冬獨自療愈的過程,原來一年多的時間,仍不足以讓人從失戀的陰霾中走出。
宋以冬的聲音磁性,帶着晨起的低啞:「原來你是這樣想的?」
他點了點頭,看不出情緒的變化,「那挺好的。」
「挺好的」,似乎是認同向暖的說辭。
後來又發生了幾次,都是在完全清醒的狀態下,每次都是夜裡,宋以冬打電話給問她:「我可以去你那嗎?」
如果一開始的設定是相互慰藉,那麼之後也不該被賦予特殊的意義,只不過在冰冷的城市一隅,從彼此的身上汲取一絲溫度,各取所需罷了。
在這場重感冒中,向暖愈發清醒地認識到,任何期待都是危險的訊號。
3
三天後向暖回歸工作,潘菲看到她連連驚呼:「只是感冒而已,不知道的人以為你經歷了什麼!」
她捏着向暖的下巴來回晃了晃,以前圓翹的小巴現在尖得簡直能戳人,再看看眼睛好像也變大了些,只是沒有多少神采,臉色也不是很好。
向暖覺得潘菲有些誇張,但這場感冒確實讓她傷筋動骨,像蛻了層皮。
潘菲的關心僅限於口頭,作為店長,為了咖啡館的經營,果斷選擇壓榨員工。
「你可算回來了,這幾天甜品只能供應簡單的幾款,客人抱怨咖啡沒有原來的味道,營業額直線下降!」
向暖聽着潘菲的牢騷,只是莞爾。
潘菲又說這幾天宋以冬沒有到店裡,他的遊戲公司有一款遊戲即將上市,正在內測階段,所以很忙。
好像她的同事已經習慣在她面前報備老闆的行蹤,向暖有些無奈:「以後你們不要刻意在我面前提他,我不想關心。」
潘菲詫異,怎麼聽着有種賭氣的意味,她錯過了什麼?
那邊向暖已經着手準備食材,然而一天下來烤蛋糕失敗了三次,咖啡拉花失敗三次,還有客人投訴點的無糖飲品居然甜到齁。
晚上向暖躺在床上輾轉難眠,為了避免浪費,那三杯拉花失敗的咖啡全被她消耗了,以致頭腦意外的清醒。
等到她意識到的時候,思維已經像脫韁的野馬,想到的自然全是關於宋以冬。
第一次見到宋以冬,他站在穆曉身邊,倆人一起看着菜單,商量着點些什麼,顯然是情侶的樣子,並且是登對的情侶。
向暖第一眼就認出了穆曉,她們是大學同學,交集不多,大學畢業之後就沒了聯繫,只在微信朋友圈看過對方的消息。
就在向暖想着要不要打招呼時,穆曉突然對身邊人道:「我想起來,我好想有個同學在這工作。」
向暖沒想到她偶爾發的幾條朋友圈會讓人留下印象,便拉下口罩,向對面的人擺手打招呼:「嗨,就是我。」
語氣和姿勢有種莫名的萌點,逗笑了對面的人,穆曉向她介紹宋以冬:「我男朋友。」
她說出「男朋友」三個字的時候,有種不自知的驕傲。
宋以冬學着向暖方才的樣子,對她擺了擺手:「嗨,就是我。」
一個長相英俊的高個子男人做這樣的動作,笑起來眉眼下壓,看起來格外好脾氣。
穆曉聰明、漂亮,無疑是天之嬌女,當時很多女生羨慕她優越的條件,向暖覺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閃光點,有的比較矚目被人發現,而有的未被發掘而已,她從來不會羨慕別人、妄自菲薄。
可是和宋以冬在一起的穆曉,讓向暖心生艷羨。
他們幾乎每個周末都會光顧,穆曉會換着口味點各種飲品,而宋以冬總是雷打不動的美式咖啡。
向暖時常自嘲,那時她就應該得知宋以冬該是多麼執着的一個人。
他看起來很忙,總對着電腦,穆曉在旁看書或刷手機,大概是忌憚甜品的熱量,每次穆曉點的蛋糕自己只吃一兩口,剩下的一口一口餵給對面的人。
宋以冬應該不喜歡甜食,因為每次他都會皺眉,但送到嘴邊,他又會笑着吃完。
向暖每天都會遇見很多甜蜜的情侶,她不知道自己為何唯獨羨慕穆曉,後來發現那種發自心底的艷羨是因為坐在她對面的人。
向暖後知後覺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看到穆曉和宋以冬,接着就是兩個月之後,宋以冬獨自前來。
4
他看起來興致缺缺,跟向暖簡單地打了個招呼,然後照舊點了美式,想了想,又加了一款甜品,是穆曉經常會點的栗子蛋糕。
還是坐在原來慣常的位置,甜品只動了一兩口,往後數次都是如此,穆曉也沒再光顧。
這多少有些反常,向暖還是從穆曉的朋友圈動態中得知倆人已經分手。
失戀後去戀愛時經常去的咖啡館,坐同樣的位置,點她愛吃的甜品,很難不讓人聯想,是否有人對上一段戀情難以釋懷,才會用這種方式緬懷過去。
向暖每次見到宋以冬獨自坐在那,內心的澀意便會不自知地擴大,不知是為他,還是為自己。
今天他是什麼樣的心情,又穿了什麼衣服,每一個細節都是向暖關注的點。
宋以冬的衣服偏向乾淨簡潔,喜歡淺藍的牛仔褲,搭配純棉的T恤,外套也是素色為主,如果是正式場合過來,他會穿款式簡單的襯衫,近了仔細看,或許能看到襯衫上的暗紋。
他的衣着就像他的人給人的感覺一樣,溫和柔軟,低調內斂。
偶爾他會帶一台筆記本辦公,偶爾抬手喝一口咖啡,袖口露出突出的腕骨,面部的側影被光線勾勒出清晰的輪廓線條。
向暖習慣在忙碌的間隙抬頭朝那邊看一眼,用視線將那一幀幀的畫面描摹,定格。
或許真的不是自己所愛,宋以冬點的甜品每次都是只嘗了一兩口,或者走的時候還是原封未動,這讓甜品師有些受挫。
向暖試着改進配方,與其說是研發新品,不如說是特意給宋以冬做的,但她送給他的時候會打着新品推廣的名義,每每得他青睞,多嘗幾口,便足以欣喜。
宋以冬從未察覺,他細微的情緒變化也在牽動另一個人的神經。
他只是坐在那發了一會呆,一轉頭,面前便多了一杯咖啡,拉花是個豬頭的圖案,兩個大大的鼻孔,居然還在咧嘴笑。
宋以冬盯着那個呆萌的豬頭,有點哭笑不得:「這也是贈送的新品?」
面前的人顯然沒有料到他會這麼問,愣了愣,隨即點頭附和:「對對對,送給老客戶嘗鮮。」
宋以冬端起咖啡,莫名有些不忍破壞這個拉花,他覺得神奇,不知是怎麼做到的,抬眼看着向暖:「那你家新品還挺多的。」
「推陳出新嘛,要積極有創新意識,才能不被淘汰,這可是我們老闆說的!」向暖一本正經地胡謅。
女孩穿着咖啡店統一的淺灰色制服,笑得眉眼彎彎,深秋的淺淡陽光恰到好處地撒在年輕羞澀的臉上,讓人晃了晃眼,也晃了晃神。
「嗯,還挺積極。」
宋以冬只是這麼簡單評價了一句,但他是笑着的,一掃方才的陰翳,向暖的內心被一種隱秘的歡欣占據,取代那股無法解釋的澀意。
幾周之後的下雨天,宋以冬坐在靠窗的位置,他才得了半天空,不知不覺又到了這裡。
空氣中漂浮着甜膩的分子,混雜着咖啡醇厚的香味,還有吧檯後那個清淺的笑容,無形中擊潰了深秋雨天的蕭索氣息。
很難界定是什麼東西在吸引着他,他出現在咖啡館的頻率漸高,大約是與人合夥的遊戲公司就在附近,過來也順路。
因為是工作日,又適逢下雨天,咖啡館生意冷清,宋以冬打量店裡復古的陳設,無意間便看見那張店鋪轉讓的廣告。
他端着咖啡坐到吧檯的位置,向暖正擦拭機器,便聽到身後試探的詢問:「你……找到接下去的工作了嗎?」
向暖轉身,宋以冬正望着她,他的手握着咖啡杯的手柄,手背的骨節突出,狹長的眸中隱隱含着探究,還有禮貌的關心。
「還沒,」向暖拿着抹布聳了聳肩,「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再說唄。」
倒是灑脫,宋以冬笑了笑,他一手擱在吧檯上,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台面,微垂着頭,似乎在思量什麼。
幾天後,當得知宋以冬盤下這間店面,並且希望按照原先的方式經營下去,向暖說不出的驚訝,宋以冬就這麼從一個本無牽扯的人,成為她的老闆。
5
向暖第二天上班頂着浮腫的臉和黑眼圈,感冒還沒痊癒,她戴着口罩,吸溜了下鼻子,抬頭便嚇了一跳。
宋以冬不知是什麼時候來的,一手拄着吧檯,身體微微前傾,好像這樣才能把人看仔細些,向暖從他的眼神中竟然隱約讀到幾分關切。
許多天不見,宋以冬看起來也不太好,眼下烏青明顯,下巴上冒出青色的胡茬,潘菲說他最近很忙,那大概是了。
「不是說只是感冒嗎?這麼嚴重?」
宋以冬凜着眉心,跟潘菲的反應一樣,原本覺得感冒只是小事情,多喝熱水就好。
想想也是,以前不管是學生時期還是工作後,感冒頂一頂就過去了,向暖從來沒有為此請過假,這麼一想,宋以冬一下子准她三天假,也算是仁厚的老闆。
話雖如此,那獨自靠着外賣軟件捱過來的三天三夜,還是讓人心裡生出被冷落的委屈,繼而是未被安撫的怨懟。
雖然她並沒有立場去怨,始終是自己選擇了這樣一條路,沒有道理去要求別人更多。
「再休息幾天,等痊癒了再來上班,身體要緊。」宋以冬這會是真真切切的透露着關心。
只不過遲來的關心比草輕,向暖搖了搖頭,含着鼻音:「不要緊了,我沒事。」
她連一個眼神都沒再留給對方,轉身去搗鼓機器。
宋以冬一時想不明白,那個溫婉的女孩子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執拗,但也容不得他多想,公司事務繁多,他在吧檯站了一會便走了。
潘菲從裡間出來,困惑道:「老闆不是最近忙得一天都睡不滿四小時嗎?他為什麼還要來我們這?來了又一會就走……難道就這麼不放心我的工作?」
看着潘菲陷入自我懷疑,向暖嘆了口氣,宋以冬接手這間店多少有些自找麻煩的意思,分明還有更多高回報、又省事的投資方式可以選擇。
對於這間咖啡館,宋以冬有些懶得經營,主要精力仍在他的遊戲公司,向暖和潘菲一個負責生產,一個負責經營,就算是潘菲這個店長,也比宋以冬更具資本家潛質。
當初宋以冬甚至懶到沒有重新裝修店面,沒有要求更換菜單,當潘菲提醒是否需要換個店名,宋以冬咂摸着那兩個字——余晴,微微走神。
「余晴」,是「余情」的諧音,前老闆開這家店的時候面臨失戀,據說是為了挽回戀人,取名「余情未了」太露骨,於是選擇了「余晴」這個含蓄又略帶文藝氣息的店名。
「這名字挺好,不換了。」宋以冬一錘定音。
向暖猛然間意識到,是不是他也是「余情未了」,所以想要挽留有着過去美好回憶的事物?
後來向暖不斷印證着自己的猜測,有那麼幾次,她看着宋以冬蹙眉接聽電話,說了沒幾句就掛斷,匆匆走了,幾乎不用想也知道電話那頭是誰。
樓上有個供員工更換衣服的休息間,某天下班前向暖剛上樓就聽到裡面的說話聲。
「我以前說過我喜歡這間咖啡館,你接下它就是因為我是不是?你明明對我還有感情的,我們在一起三年,就為了一個錯誤,為什麼、為什麼……」
門是虛掩的,穆曉側躺在沙發上,大概是喝醉了,接下去的話被哽咽淹沒。
宋以冬坐在對面的沙發上,掩在陰影中,看不出他的神情。
向暖覺得站在門外的自己很不磊落,抑或她更加害怕宋以冬開口說出些什麼,便轉身下樓,幾乎是落荒而逃。
她便永遠無法得知兩個人的談話究竟是怎樣收場的,但後來穆曉倒是再沒來過,直到再後來,她有了穩定的新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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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以冬再次聯繫向暖,已是一周之後,彼時夜裡十點多,向暖正準備關燈睡覺。
電話那頭的聲音帶着明顯的亢奮,混雜着聽筒里的風聲,讓人想到那個人該是意氣風發的樣子。
潘菲說宋以冬公司的遊戲終於正式上線,他該是很高興,向暖甚至有些不忍在今晚掃了他的興,可當他問出那個問題的時候,向暖仍是語氣淡淡,明確說了「不方便」。
「怎麼?來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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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發信息,對方就是不回復,還不刪微信怎麼挽回?